星期一的早上是升旗仪式。

大家七点就在操场集合，一中的操场还要穿过一条马路，不过从校园里可以直接从天桥过去。

初中部和高中部分左右站好，面对着国旗杆，而校领导站在跑道后面的主席台上讲话。

星期一是一定不能迟到的，迟到的学生都会被赶到主席台下面占成一排。

升完旗后，学校领导还会两句，一般是几个分管校长和教导主任轮着来。

领导讲话每次都是千篇一律，抒个情，举个例，励个志，然后起的比鸡早，号召大家睡得比鸡晚。

你这个年纪，你这个阶段，你睡得着觉？

领导讲完，还有学生代表的讲话，也是各班级轮换选人上去的，反正就是整一篇小作文。

下面站着的学生也是形形色色，有和旁边的同学小声聊天的，有拿着本书学习的，还有站着补觉的。

升旗结束，学生都组成三三两两的小团体回去了，人流较大，也可以不走天桥，还从学校大门绕回去。

王杰当然和王冠仪一起回去，从体育场溜出去，顺便在学校门口买点吃的。

虽然学校名义上不让往校园里带吃的，但是你买好往兜里一揣，门卫也都是当做没有看见。

当时的小吃主要是大饼夹菜、鸡蛋煎饼、煎饼果子之类的。

有一家大妈经营了很多年的煎饼果子，从小摊做起，开到了一个小门市，很多学生都喜欢吃。

王杰记得有次大学放假回来，还特意去买了一次，和大妈闲聊才知道大妈女儿是学姐，已经大学毕业了。

“要一个煎饼果子，不要辣椒。”这个点儿，很多人都在挤着买，王冠仪的声音淹没在了人群里。

小店，基本上就是大妈一直在做煎饼果子。然后大家成扇形围住大妈的工作台，拿到果子的往外挤，然后他的位置立马被人占据。

购物资格全靠吼，工作台上有个白色塑料桶装钱，买家让大妈看一下扔进去就行了。

“要两个煎饼果子，多打一个鸡蛋，一个不要辣椒。”王杰看到王冠仪可怜弱小又无助，就把她的钱拿了过来，和自己的一起放进了桶里。

多要一个鸡蛋，是免得和别人的分不清，毕竟主次全靠自己掂量。

王杰先让王冠仪出去了，大妈手上熟练地飞起，没一会儿王杰就拿着俩人的果子出去了。

其实王杰还是挺喜欢这时候的小摊的，扫码支付还没流行，大家都是一手交钱一手交饭，每次自己掏钱的时候，等于先查看了一遍自己的余额，不像电子支付，钱花起来，根本没有感觉。

“给。”王杰把果子递给王冠仪。

“谢谢。”王冠仪很高兴有人帮自己买东西。当时拳法还没有流行，女生一般只能在自己班里打拳，像这种挤着买东西的时候，可没人跟她们客气，所以王冠仪平时一直很苦恼。

“姐，借我两块钱，我也要吃煎饼果子。”王杰顺着声音就看到一个小屁孩端着杯臭豆腐走了过来。

王杰知道这是王冠仪的弟弟王智轩，在一中的初中部上学。

“我弟弟，智轩。”王冠仪给王杰介绍了下，然后眉毛一束，就对着王智轩喷到，“你的零花钱呢？就知道买这种乱七八糟的东西，没有，一边儿去。”

当时卖的臭豆腐其实就是炸的白豆腐，然后浇上了黄色粘稠的咸味的酱汁。

视觉上确实不怎么赏心悦目，不过其实王杰还挺喜欢吃的，等到后来炸臭豆腐的都换成了黑黑的正宗臭豆腐，王杰反而不喜欢吃了。

“给。”王杰看着智轩缠着王冠仪，心想好歹是小舅子，就掏出了两块钱递给了智轩，属于投资了。

智轩先把钱收了起来，然后审视了一下王杰，半天蹦出一句；“谢谢姐夫。”

“皮痒了是吧！”王冠仪脸色瞬间就变了，直接一只手拉住智轩，然后拿脚狂踹。

王冠仪家里父母工作都比较忙，平时都是她看着弟弟，这一波属于血脉压制了。

王冠仪好好地教训了一番智轩，才让他赶紧滚蛋。

“原来你这么剽悍。”王杰逗了逗王冠仪。

绯红爬上了王冠仪的脸颊，一半是累的，一半是羞的。

“混蛋弟弟，都是被他气得，自己这样子不会被他嫌弃吧。”

王冠仪红着脸，整理了下自己的头发，羞羞地说：“我也就对我弟弟才这样。”

“我倒是觉得你这样挺好的，大学和高中不一样，一定要会表达自己的想法。”

“嗯，知道了，你又知道大学怎么回事了，你上过啊？”

“那当然！”

“看把你能的，你能考上么，这周六月考，你准备好了么？”

“那必须的！”

……

接下来的几天，王杰三点一线，除了逗朱里和陪王冠仪基本上就是在抓紧复习。

不知不觉就到了周六月考。

一中月考要分教室，一个教室只有30个考生，所以安排在周末初中放假的时候，这样可以占用初中的教室。

高一高二时安排考场一般都是根据成绩，按照名次排的，到达高三，为了向高考看齐，就变成了完全随机的考场。

不过月考和模拟不一样，理综还是分开考的，方便老师改卷子，也方便生物老师多出点题。

经过两天考完，王杰自信满满，感觉这次成绩一定只比上次下降一点。

没办法，康复训练还没有完成，下降一点还是看在语文和英语提高的情况下，单看数学和理综自己估计要差不少。

老师改卷还是很快的，等到星期二成绩单就在班里黑板上贴了出来。

果不其然，自己这次班里第12，比上次退步了6名。

谷头第一时间就把王杰叫到了办公室，毕竟光是看名次就值得班主任注意了，更别说谷头还是数学老师。

谷头一只手用手指头敲着桌子，一只手拿着卷子，看着王杰。

“说说吧，怎么回事，你怎么这些题都不会呢？这不是你的水平啊。”

男人不能说不行。况且自己要是说自己不会，那很多事情也没法解释，所以王杰谎话张口就来。

什么这段时间全复习语文和英语了，这两门成绩不是上升了么。

什么身体不舒服啊，考试那天自己肚子疼，影响自己发挥。

什么考的正好没复习到，自己心态崩了。

当然，最关键的是

下次一定！

“行了，行了，这么能说，你还能心态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