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回合过去了。
……
随着时间的流逝,广宗城前的汉军,原本火热的战意,一点点儿遭到了冰封。
之前他们的意志多么狂热,此时此刻,他们的灵魂,就有多么的冰冷,即便是勇勐如童渊这样的存在,拼尽全力,竟然也仅仅只能挡住张角七星宝剑之中的一道剑魂。
这样的敌人,真的可以战胜?
“天枢!”
有雷云汇聚,湛蓝色的极电破空,闪亮的电光如同天地间的唯一光源,一尊身披蓝色战甲的持斧神灵,纵马向前。
同样就犹如天地间永恒而唯一的一道电光。
张角目光冷峻,似乎已经彻底将万物置之度外,眼底心中,仅仅只余下了眼前战马上的一道身影。
他没有任何的保留。
一尊又一尊的神灵上前,是一点点儿在试探,一点点儿逼迫童渊碎星搏命。
两尊站在大汉最巅峰的人杰,甫一见面,没有惺惺相惜,没有惜英雄重英雄,一见面就是生死相搏,势必要分出一个雌雄。
远处观战的皇甫嵩、朱儁等人,尽皆是汗毛炸立,感受到一种难以想象的危机。
战力的差距几乎大到让所有人绝望,根本看不到一点点儿胜利的机会。
怎么办?
中郎将董卓忍不住颤声道:“皇甫将军,速速命令大军撤退吧,童渊不是张角的对手,局势已经明了,我们此时不撤,一会儿童渊战死,那就想走也走不了了。”
皇甫嵩的心情也很沉重,来之前他根本想不到,不堪一击的黄巾蛾贼,竟然还拥有这样的异术。
张角手中的那一柄神剑究竟是什么来历,竟然强大到如此骇人的地步?
孙坚、刘备等众将,也莫不是将期待的目光凝视在皇甫嵩的身上。
孙坚、刘备、曹操齐齐色变。
他们分明观看到,皇甫嵩那不算是英俊,却充满了坚毅的脸庞轻轻摇动,道:“童老将军身经百战,来之前他既然说过,有把握可以保全性命,那么我相信,此战即便是败,也仅仅是一次小败,不可能真的大败。”
童渊眸子泛冷,可是,老人的心,比他的枪锋,比他的眼眸更冷,这是一场看不到生路的血战。
尽管在来之前,他做出了种种的预测,猜测到张角可能拥有的手段,但是,依旧没有料到,对方竟然拥有这样的异术。
一柄神剑,齐聚数十万黄巾贼寇的无尽愿力,将香火之道与道术彻彻底底的结合在了一起,凭空召唤出这样七尊几乎不可能战胜的神灵。
仅仅是其中之一,都足以与眼前的童渊相提并论,更何况,足足乃是七个人,或者说,是七尊活着的神灵。
天权与天枢足足两名神将向前,童渊放声大笑,身后有清越的神剑铮鸣,右手握枪,左手持剑,一枪一剑,同时血战两尊几乎见不到丝毫破绽的神灵,竟然同样不漏半点儿破绽。
“摇光!”
正在此时,张角第三次开口。
这是一尊手持战戟,如汪洋大海般深不可测的盖世神灵,刚毅若大理石般的容颜,似乎是带着永恒的笑意,马不动,身不移,仅仅是方天画戟斜指,犹如是天之弧度,一击之间,整个天地间的空气都彷佛开始移动,散发出一种天人一体般的神秘律动,在这样的气势之下,他的画戟每移动一分,天似乎被推动一分,地彷佛被转动一寸,仅仅是一击,就彷佛破灭空间,无视时间,让整个苍穹都沉沦。
方天画戟虽然针对的是童渊。
但是。
即便是皇甫嵩等观战的将领,也尽皆感受到一种彷佛来自九天十地的碾压,从心灵中生出一种无力抵抗的错觉。
江水汤汤,画戟北来!
即便是勇勐如典韦,都为之目眩神迷,从不曾想象到,武艺的绝巅,竟然能够神伟瑰丽如此。
简直犹如天神行法,古神传艺。
在典韦的眼中,这已经不是两军在厮杀,是生死之战,是九天上的神灵,从天外降临尘世间,现身传艺。
这不再是一场大战,而是千载难逢的良机。
呜!
掌中龙胆亮银枪嗡鸣,枪神童渊骤然仰天长啸,苍龙之力,星辰之力,无穷无尽的力量,在生死一瞬间,被童渊以自身无敌的意志硬生生的自自己的精魂之中压榨了出来。
嗡!
如烈日一般浩瀚的力量自童渊的眉心之中炸裂。
地动山摇。
一种彷佛落日黄昏一样的力量,骤然自面前老将的身体内浮现了出来。
轰隆隆!
这一刻,本来已经结冰的双眼,突然间,竟然彷佛变得前所未有的炽盛,掌中一柄龙胆亮银枪,彷佛在千钧一发之间,暴涨至遮蔽苍天的地步。
轰隆!
一声炸响,足足两尊的盖世神灵,齐齐被一道天柱一般的枪身砸飞了出去。
当啷!
童渊随手抛掉手中的长剑,仅仅只有一人,一枪,再次锋芒毕露,怒指千军。
许多人都难以掩饰脸上的喜色,唯有岳超、王越等人的脸上,露出了惋惜之色。
或许真正的挺过这一关。
但是,这样的结果,绝不是任何一个武将所想要的。
“解体!”
岳超喃喃的道:“在这样的困境之中,即便是强大如同童渊,也根本看不到任何的希望,毅然选择了解体。”
童渊已经倾尽了全力。
可是!
张角又使用了多少手段?
“七星聚义!”
随着童渊的解体搏命,一向是喜怒不行于颜色的张角,略显平凡的脸庞之上,也终究浮现了一丝浅浅的笑意。
轰隆!
无比炽盛的星光聚拢,原本已经神威无量的七星古神,骤然合而为一,化作了一个不分彼此的整体,广宗城前,两尊彷佛神魔般的存在生死攻伐,虚空中皆是战音。
半炷香的时间即将过去。
“杀!”
强如童渊也忍不住绝望咆孝。
二马交错,童渊胸前鲜血汩汩而下,绝望的搏命,竟然也不能让局势逆转,在势均力敌的血战中,他胸前的铠甲,被敌人无情的划开了一道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