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这些书生,平生除了好比功名,那自然还得比比身外之物,如金银财宝这等铜臭味浓重的东西,太掉份儿,唯有这佳人在畔,方显得自身品味。
陈默先前还在思考,衣清川要来这中秋诗会,为何还要捎带上自个儿,方才一进园子,便都明白了。
感情没个人带着,她压根进不来。
大魏虽说民风开放,但功名学识方面,女子无才便是德这观念依旧是深入人心,因此中秋诗会,哪里会允许女子进入,也就是待在书生身边,才能共同进入。
因此,陈默之前设想的绝大部分东西,那都是白想,他压根就只是一个带路的工具人,现如今失去了作用,自然是听之任之。
不过其他人自不会多想,读书人还是要几分脸面,决计做不出大庭广众之下调戏女子之事,但上前来以讨论诗词的法子,给他难堪,施以赌注,那还是能够做到。
往日里常听说,达官贵人之间,常常以各种方式,互送婢女妾室,以来增进感情,这股歪风邪气,也不知怎的被书生们学会了,还未光耀门楣呢,就想着享受了。
眼下这位,倒是有意思,上来只说仰慕,莫非是最近新研究的套路?
用这拙劣的借口,故意拉近距离,而后再提些过分的要求。
啧,好家伙,感情这是要空手套白狼,纯纯的白嫖啊。
问题是我倒是没啥意见,你要是能带走衣清川,那去就是。
只是看这身板,估摸着还不够人家一刀的呢。
算球,且看看这谭新维还有啥要说的,全当是无聊时候解解闷。
不得不说,这谭新维确实有些墨水,肚子里干货那可真不少,一副衣冠禽兽的模样,和他不停说着菊花各种意象含义,陈默只感觉自个儿似乎是回到了当初的语文课堂上边,做着最讨厌的诗歌理解,动不动就得要理解作者的思想感情。
啧,有备而来啊,就这份学识,那绝对不会差了。
只是看上去斯斯文文,温良恭谨,怎的内心里这般黑暗?
陈默这般想着,眼神不免有些飘忽,多上几分不耐烦之色。
“陈兄许是觉得在下烦了。”
谭新维喝一口茶,面上带着几分歉意。
陈默点了点头,毫不客气,只道:“恰所谓‘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黄金屋’,谭兄这般皓首穷经,虽是将书中之物背的滚瓜烂熟,可除了八股科举之外,可与现实有半分关系?”
还不等谭新维回答,陈默继续道:“尚不论菊花之意象丰富,在下却觉得这并无什么好谈的,空谈误国,黄菊再如何,那也只是一朵黄菊,改变不了什么。”
陈默话说得掷地有声,他实在是烦了,眼前这人叨叨叨,就是不说自己来意,偏生学了一手欲拒还迎的架势,你要是直来直往,直接承认对衣清川有意思,那陈默还敬他是条汉子。
可谭新维竟然上来和他扯什么意象含义,实在是搅扰心情,好不容易不要再做那劳什子诗歌理解,现如今谭新维这一番叨叨叨,直接唤醒了陈默内心的苦闷记忆。
陈默这一番话说的可不轻,换做是旁人,恐怕是面红耳臊掩面而去,却没想到谭新维听了,竟然是面色潮红浑身激动地发抖,眼中光芒绽放,再一次拉住了陈默的手,道:“陈兄大才,陈兄大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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