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巫不断，觋未绝

一九九八年二月十三日，龙江省沱河市火车站。

人来人往叫卖声络绎不绝，时不时的有小商小贩撩开衣服问你：“要碟不？好看！”

贼眉鼠眼的小偷四处观察，看中猎物便凑前去，下手快准狠，许久只剩丢失钱物的人焦急寻找，嚎啕大哭或是寻求路人、警察的帮助，最后也不了了之。

候车厅内，两个年轻人并排而坐脚下放了一大一小两个手提袋。

其中一人身形略显消瘦，双手环抱胸口闭目而坐，碎发，鼻翼挺拔，皮肤白皙，唇红如樱，身着一件棕色毛衣，清洗的已经有些发白蓝色帆布牛仔裤，脚蹬一双白色运动鞋。

另外一人身材魁梧，虎背熊腰，仅是坐着就比旁边那位青年高了一头，寸头，国字脸，黑色墨镜，小麦色的皮肤，穿黑色皮夹克，里面一件红色毛衣，内穿一件领口外翻的墨绿色衬衫，卡其色工装裤，一双棕色马丁靴，身体微微倾斜，低着头对闭着眼睛的青年小声嘀咕这什么！

二人在拥挤的候车大室里，形成了明显的反差。

“墨川，你说现在这姑娘大冷天的穿个裙子，也不怕祖的坟头漏洞！不过别说，盘挺顺！”

旁边青年不为所动，说话之人倒也不觉尴尬，仍是自顾自的念叨着：“你说秦老爷子给你留了点啥值钱玩意儿，还非要等到你十八岁才能去拿，我看也没啥值钱玩意儿，你们家那些东西我都见过，要我说就包里那把斧子还能值点钱！”说着还踢了一下脚下的包。

秦墨川听着旁边皮夹克青年嘀咕转过头，睁开双眼，赫然一双暗红色的瞳孔，头默默地的看着皮夹克青年，一言不发。青年见状好似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缩了缩脖子咽了口唾沫安静下来，秦墨川再次转过头闭了眼睛，似有想到什么用肘子捅了捅秦墨川小声说道：“三年了，你咋还是这样，一提到秦老爷子你就生气！”

秦墨川再次睁开双眼，瞳孔与常人无异，只是看到了对面烫着大波浪穿着牛仔褂小皮裙的姑娘正目光灼灼的看着他，而对秦墨川旁边的人则是有些厌恶。秦墨川一脸平静，从他的眼神看不出丝毫情绪，脑袋微斜语气温和与旁边的青年说道：“许九全，亏你还是大学的人，这点常识都没有吗？十八岁是因为我年龄不够，没办法坐火车，海右与龙江距离这么远，难道让我走过去吗？还有，对面的那个姑娘你就别胡乱琢磨了，人家结婚了！”

自那次巫启之后，秦墨川的双眼恢复了正常，除了生气的时候瞳孔会诡异的变成暗红色也没有其他异常，脸的月牙胎记也消失不见。

旁边那人也就是许九全，记得秦墨川双眼恢复之后，第一眼看到他理解了为什么那个时候他会成为自己的晚班。许九全也就是大秦墨川两岁，长的那叫一个壮实，七岁的他就一米五出头，跟个小黑瞎子似的，长大了直接窜到了快两米，作为体育生被特许了大学，当然他爹许清远在外面做生意，回家开了个砖厂挣了不少钱，许九全能大学许清远自然也没少出力。

也是因为那次巫启，秦龙一改往日嬉戏人生的态度，变的沉默起来，对秦墨川更加的严苛。秦墨川晚背书，天还没亮就被秦龙拉起来扔到山林里狩猎。再后来许清远发了些小财回家之后，专门去拜见了秦龙，以至于一到放假，林子里多了两个“野人”。

也是那次巫启，，秦墨川除了依旧气力大些，听力目力超出常人些许之外便再也没有其他异常之处。

随着时间的流逝，秦龙的身体也从那次巫启之后，变越来越差。秦墨川十四岁时，秦龙已经到了快要无法动弹的境地，秦墨川也在多年的耳濡目染之中学会了一些问脉治病的本事。最开始别人是不信的，谁放心将自己的身体交到一个毛孩没长齐的孩子身，可自从秦墨川凭借自己的能力看好几例疑难杂症，一传十十传百，这小神医的名头也就做实了，更是断绝了村里卫生所想要重新开张的心思。

许九全人高马大，更是跟着秦墨川一起从下随着秦龙学了一身本事，拉弓射箭、追狐逐鹿更是不在话下，力气也是大的惊人，别看身形略显笨重，可身手却是异常矫健，二人十岁时秦龙让他们各选一样兵器习练，这货选了把剑，美其名曰“君子剑”，而秦墨川对斧子情有独钟。秦龙便让差许清远给想办法给二人打造了一把斧子、一柄剑，等到二人把武器拿到手里，那场面看的秦龙、许清远二人眼角直抽。

秦墨川虽然不算矮但跟许九全比起来还是挨了一头，也更加清瘦，拿着一把五十斤重的精钢长斧在手里掂来掂去如同玩物，顺带耍了两下很是飘逸；反观许九全，手持刚剑四处挥砍，那叫一个大开大合，好像他手里拿的才是斧子。

秦龙劝他们把手中的武器对调一下，结果二人强烈坚持，秦龙无奈只得默然应许开始了对他们的教导。

教导中秦龙发现二人画风逐渐歪曲。按理说秦墨川的斧子讲究一个一力降十会，可他偏偏要走的技巧路线，斧子在他手中轻如无物耍的那叫一个妙到毫巅、神鬼莫测；反观许九全，本来习剑者走应该是飘逸灵动、潇洒快意的路子，可到了人高马大的许九全手里就变了味，应练出了力劈华山的感觉。

秦龙怎么也想不明白，明明自己教授的剑招斧势都对，这两个家伙使用起来哪哪都不对，就跟撞了邪一样，要说不适合他们吧，但是这两个家伙进步神速，尤其是对于招式的理解使用，自己好多都想不到，要说适合吧！哎........之后也就索性不再管，毕竟在秦龙看来，巫觋的传承断绝之后，自己也没了那么多的牵绊，反倒也潇洒，但总归心里仍是有遗憾的，只是可怜了秦海山、周栩灵那两个孩子做出的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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