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来。”
八字胡摇下副驾的车窗,冲着皮包骨招招手。
皮包骨面露笑意,连忙凑到副驾的车窗前,把脑袋探进去,
虽然你不说,但是我知道,还是你疼我。
猪腰脸嘬了嘬牙花,
“回来的时候,带一些吃的,我要炸鸡和啤酒,啤酒要冰的,不要常温的。”
他转向八字胡,问道:
“大哥,你要吃什么?”
八字胡想了想,
“咱们要看着别墅的大门,啤酒就不要喝了,喝多了容易误事,给我点烤肉好了。”
猪腰脸点点头,对皮包骨摆摆手,
“去吧,烤肉炸鸡,喝得要可乐。”
皮包骨眼神闪过失望,闷声应了一句,
“哦。”
“哦,哦你个头,快滚。”
猪腰脸咧了咧嘴。
在皮包骨走开五分钟后,从别墅里走出来三人,两男一女。
“大哥,有人出来了。”
猪腰脸喊醒了正在打盹的八字胡。
“在哪儿,我来看看。”
八字胡睁开眼,拿出手机,打开拍照,对着别墅门口的三人咔嚓一拍。
······
清河市蓝山精神卫生医院。
陈凌戴着口罩,坐在医院等待区的不锈钢椅子上。
与普通医院不同的是,精神卫生医院的等待区,多了一道小拇指粗的铁栅栏,隔开了医院的内与外。
一个穿着灰色上衣,深蓝色裤子的老太太,提着一个鼓鼓的卡其布袋子,颤颤巍巍的坐到了陈凌的旁边。
老太太喘了几口气,从口袋里摸索出一个包成团的手绢,放在手掌,一层层打开。
里面是一块碎了的千层酥。
老太太用手指小心的夹起两片,放进嘴里,干瘪的嘴唇上下蠕动着,像是靠着舌头和裸露的牙床来把千层酥的碎片接着再碾的更碎。
足足过了两分钟,老头头的嘴唇停止蠕动,把摊开的手绢放在大腿上,弯下腰伸手从夹在两腿间地面的卡其布袋子里,拿出一个灌满凉白开的罐头瓶,拧开盖子,细细的抿了一口,用水把嘴里的千层酥糊糊送进肚子。
“呼——”
老太太喘了一口气,把罐头瓶的盖子拧好,放进卡其布袋子里,然后仔仔细细的把大腿上的手绢盖起一角。
她转过头,看了一眼陈凌,停下手中的动作,把手绢盖上的一角放下,两手捧着盛着碎千层酥的手绢,对陈凌松了松,
“小伙子,你也吃点?”
陈凌摆摆手,
“不了,老奶奶,我不饿。”
老奶奶颤抖着手,把手绢收了回去,又花了好几分钟才把手绢包成团,侧着身子,费力的装回口袋。
“小伙子,你是来看病的吧?”
老奶奶压低声音问道。
陈凌笑了笑,只是笑容被口罩挡着,从外面只能看到眼角有细微的动作,
“不是,我是帮别人过来问问。”
“我懂。”老奶奶点点头,“得了精神病的人,都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有精神病。”
看到老奶奶误会了自己的话,陈凌无奈,但也不想去解释什么。
老奶奶继续道:
“我儿子也是精神病,在医院住了三年,一阵好一阵差,我每次来看他,都要提前一周准备,倒好几次车。唉,眼见我的身体越来越差,也不知道还能再来几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