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三十。
春日的夜总是清凉的,一弯残月斜斜挂在树梢,几点灯光在天斗河的两岸忽隐忽现,桌上的茶盏里倒映着星月,几声犬吠偶尔响起,更将这片月色衬得清幽寂静。
一支船队顺着天斗河缓缓前行,水面波光粼粼,时而探入水中的船桨把水中的弯月搅得不得安宁。
船队中有一艘船看上去和其他几艘有些大不同,光是从吃水的深度就能看出,这绝不是一艘用来载货的船,当然主要的不同更是在白天就能一眼望见:船上除了基本的船员外,都是清一色的女性。
夜中行船总是危险的,船队没多久就在一处河湾处停了下来,随后船员们全部都转移到了另一艘船上休息,这是开船前就订好了的规矩,而且船上的女性全部都是魂师,船员们也不敢有任何造次。
一扇窗轻帘卷起,露出一名少女青春而姣好的面容,一双闪亮的蓝水晶似的的大眼睛盯着树梢上的弯月呆呆地看了一阵,忽然对身边的另一名女子开口道:“姐姐,你都看了好久了,那封信有那么好看吗?”
少女身边是一名年纪比她大不了几岁的女子,有着一头和少女一样的水蓝色的头发,清冷的脸蛋上又有着一丝成熟女性才具备的风情。本来正聚精会神地看着手中的信书,听了少女的问题,眼睛微微瞟了她一眼,嘴角微微翘起,柔声的道了句:“你没收到过这样的信,当然不知道其中的。”
少女翻了个白眼,撇了撇嘴道:“不就是情书嘛,谁还没收到过似的?想我水月儿也是天水学院的一枝花,每天从校外寄来的情书我都收到手软了,哼。”
“对对对”水冰儿捂嘴笑了笑,“我们家月儿也是生的天姿国色,娇俏迷人,自然是少不了追求者。不过有句话怎么说来着?文无第一,武无第二。情书与情书之间,也是有很大差别的呢。”
水月儿闻言自是有些不甘:“我就不信了,那个乡下小子还能把情书写出花儿来?”
说完,没有经过姐姐水冰儿的允许,就一把将她手中的情书给抢了过去,仔细地看了起来,并莺莺念道:
有一美人兮,见之不忘。
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凤飞翱翔兮,四海求凰。
无奈佳人兮,不在东墙。
将琴代语兮,聊写衷肠。
何时见许兮,慰我彷徨。
愿言配德兮,携手相将。
不得于飞兮,使我沦亡。
“......”水月儿每念一句,心里就更凉一分,虽然这首诗的体裁倒是乖得很,但想想自己收到过的情书,那都是什么垃圾啊?
这首名为《凤求凰的诗,将自己比喻为凤,将姐姐比喻为凰,言浅而意深,念诵时流畅而明亮,其感情热烈奔放而又深挚缠绵。
而且所用的比喻恰到好处,姐姐的武魂,不正是冰凤凰吗?
“就这一首诗,还没看完呢?”水冰儿瞥了她一眼,好笑地道:“你说他是乡下小子,难道你自己就不是了?别忘了我们可都是亚托哈伦的孩子,虽然是魂师,但也不是什么高贵之人。”
水月儿这才放下情书,眼巴巴的看向水冰儿,撒娇道:“呜呜呜,姐姐人家也想要一首这么好的诗嘛,之前收到的那些情书,那些臭男生写的诗都烂透了。等到了天斗皇家学院,你让姐夫也给我写一首诗好不好?”
水冰儿一记手刀砍在了水月儿的脑袋瓜上,“什么姐夫,我可还没答应他呢!还有啊,这不叫诗,这叫赋】,懂吗?”
水月儿可怜兮兮的捂着小脑袋,撞进了水冰儿的怀中,“哼!你这个坏姐姐,有了情郎就不要妹妹了,我不依!”
“行啦,多大个人了还跟个小孩子似的,在我怀里乱蹭。”水冰儿将她作乱的小脑袋提熘了出来,没好气道:“你都这么叫他了,还想让他给你写诗做赋,你觉得我会答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