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不然,曲秋是因为十几年来都找不到父母的丝毫线索,已经开始放弃了,打算好好读完大学,找份差不多的工作,把这一辈子过完。
但没想到的是,在习惯了安稳后,他却又上了苦海渡鸦号。
莫铭十分难得地沉默了好一段时间,但最后他还是忍不住问曲秋:“危险吗?”
曲秋失笑:“危险,还会要命!怎么了,你要来帮我一把?”
“我帮你报警!”
曲秋哈哈一笑,看似不经意地随口问道:“那学校报警了吗?”
莫铭愣了下,摇了摇头。
“为什么?”曲秋是真的十分疑惑:“我之所以会打电话给辅导员,其实是想从她嘴里听到开除通知的,但为什么现在是我自己主动来办休学?”
莫铭张了张嘴,但一番犹豫之后,却又把话吞了回去。
曲秋也不在意,拍了拍他的肩膀:“没事,在我离开学校前,等你想好了再跟我说。”
这时,两人已经走到了行政楼。
他们一路畅通,因为行政楼里不管是新人老人,肯定都会认得曲秋这张脸,也都知道他要来休学。
休学手续办得更是顺利到离谱,去到的时候一切东西都给曲秋整理好了。
该填的有人填了,该盖章的全部盖上一个红色大印,就等曲秋来把自己的名字给签上。
完事后,来负责手续的那个女生激动得快要哭出来,离开的时候都是用跑的,还差点摔倒在地上。
“呵呵,这好像是我们系的研究生学姐吧?”
“是啊。”
莫铭眼神复杂地看着学姐离开的背影,心里有开始为曲秋鸣不平。
“曲秋……你明明、明明很正常,你为什么不洗干净身上的污名!”
“你问我为什么,我还要反过来问你,我为什么要澄清事实?”
曲秋大步流星地走进电梯,然后招手让莫铭赶紧进来。
“你就不在意别人对你的看法吗?”
“在意啊。”
“那你还——”
“所以我给自己弄了个狂躁症病人的身份。”
莫铭哑口无言。
“其实我现在不也挺好的吗,所有人都不敢招惹我,哦除了你这傻子。”
“可是你不在意现在,也要为未来考虑啊?”
“呵呵,就因为害怕学校把那些事情写进档案里?
写什么?我这三年来闹事了吗?以我的成绩,别说挂科了,奖学金我都能拿不少,只是学校不想给我罢了。
说我有精神病?鉴定完以后我发过病吗?现在是以人为本的法治社会,他敢搞我,我就敢告他,道理在谁手里?”
莫铭幽幽地叹了口气:“可并不是所有人都会讲道理的……”
“既然对方都不打算讲道理了,我一精神病的,为什么还要讲道理。”
莫铭彻底败下阵来。
“还没想好怎么告诉我,学校为什么没让我退学吗?”
“想好了,一开始没说,是因为我不太相信你会那样干。”
“现在信了?”
“不信,只是不在意了。”
两人相视一笑,走出了行政楼。
“你知道吗,你刚消失的前几天,闹得可大了,全学校的人都知道这件事,就算领导们禁止向外传播这个消息,还是有不少人偷偷发出去,甚至上了当地热搜。”
“可以想象出来。”
“有人说你犯事了被捉进去,有人说你畏罪潜逃,甚至有人说你被埋在哪座深山里,但最后都不了了之。”
“为什么?”
“因为害怕。”
“害怕什么?”
“害怕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