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偶笑而不语,觉得曲秋是黔驴技穷了,现在只能虚张声势。
木偶说,在这个即死机制里,曲秋只有成功取悦它,才能有活下去的可能。
那么要用什么才可以取悦到它呢?
恐惧。
其实木偶用了一个很狡猾的说法。
机制要求的是,让木偶感到恐惧,而恐惧的判定依据,实际上是它剧烈的情绪波动。
但机制不能开口说话,也不会特意提醒受试炼者。
所以木偶可以将成功条件说成“用恐惧取悦我”。
取悦,也能让它情绪剧烈波动。
这是个模糊暧昧的说法,也是第一个陷阱。
如果受试炼者将理解重心放在“取悦”上面,那么恭喜他,他从一开始就注定要没命了。
但是能理解到“恐惧”才是关键的人,也从来没有一个能成功活下来。
为什么?
因为木偶本身就是个诡异存在,它生前无恶不作,当了一辈子的土皇帝,除了死亡,根本没有什么东西能让它感到害怕。
更何况,它现在已经死了。
只要它控制好情绪,这就是一个必死的局。
在木偶眼里,曲秋从踏入地下室的瞬间开始,就是自己的下一个收藏品。
之所以给他三十分钟讲故事,只是想看他那自以为是的嘴脸,从自负,变成涕泗横流的绝望。
然而,它没想到,曲秋对自己那么狠。
能在保持意识清醒的情况下,根据自己的想法,被捅了足足206刀。
它更没想到,再曲秋第一次被鬼手捉住的时候,他的每一句话,每一次嘲讽,都是为了让它尽可能地拉长即死机制的时间。
让自己能有足够多的机会,收集情报。
“第五个故事,我就姑且叫它为《游乐园》吧。”
这个故事里,曲秋没有故作玄虚,没有用刻意的语气,也没有营造氛围,只是在那娓娓道来,就像小学生分享自己的日记一样。
而事实上,这的确就是曲秋的童年经历。
让他变成现在这样子的经历。
…………
那大概是我五岁还是六岁的事情,具体时间已经记不清了。
我父母都在一间比较有名的大学当教授,所以平时都一直挺忙的,很少有空带我出去玩。
因为就算是节假日里,他们也有自己的研究要主持。
好像是春节假期过后的第三天,父亲突然拿着三张游乐园门票回家,说要全家一起去玩。
那是一个名不经传的游乐园。
我从来没有听朋友或者同学聊过它。
母亲也觉得陌生,就问父亲门票是从哪里来的。
他只是故作神秘地说了一句:
‘是一位大人物给我的。’
我能出去玩就没有太过在意,母亲也没有再说什么。
游乐园在东郊的某个地方,自己开车去也要两个多小时。
母亲在以为它只是一个骗经费的项目时,却看到一个华丽漂亮的游乐园。
游乐园与旁边的荒地就如同的两个世界。
迷人的霓虹,悦耳的音乐,以及充满游乐园每个角落的欢声笑语,都让我们一家人脸上挂着由衷的笑容。
在这个游乐园里,最受欢迎的项目时海盗船,但那里的队伍十分长。
母亲就建议去先玩别的。
一开始我听着别的孩子的欢笑声,并不乐意。
但是这时候,游乐园的吉祥物走了过来,给了我一个气球,还逗我开心。
说实话,那个吉祥物并不可爱,甚至有点丑。
它看起来就是其它吉祥物的缝合体,像老鼠,又像狸猫,还有一些小狗的影子,奇奇怪怪的。
但当时我就是十分开心,它仿佛带着一种魔力,让每个小朋友都愿意亲近它。
那之后,我依依不舍地和吉祥物道别,然后和父母去游玩一样比较少人的项目。
旋转木马啊,咖啡杯啊,碰碰车啊,还有其他杂七杂八的。
虽然有些项目十分无聊,但我们都玩得很开心。
在中午吃饭的时候,母亲还是忍不住,低声询问父亲,这游乐园门票到底是哪位大人物给的。
他们故意说得很隐晦,让我听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