媚骨生香,殊色绝艳,美人好似山间精怪,仿佛身处迷雾,无论如何都摸不清,看不透。
楚峥阳看了来人,丝毫不显惊讶,只是伸出手去,似是要去拿回美人手中的酒坛。
美人却无声牵起一抹冷笑,一松手,酒坛子便“啪”地摔在了地上,四分五裂。
玉锦绣转过身去,拨着掌中火炉冷笑一声。
“酒陪你喝过了,来人,送客。”
然而还没等她迈步,一只手便扯住了她的袖口。
楚峥阳的眼神近乎祈求。
“锦儿,你就当真一句话也不肯同我说么?”
玉锦绣抿唇一笑。
她头也没回,扯回袖子,如方才碰了什么脏东西那般掸了掸,声调如常,不见丝毫起伏。
“楚三爷说笑了,我玉锦绣只是个生意人,福短命薄,楚三爷是堂堂王爷之子,身份贵重,踏足这三教九流之处已实属勉强,又何必为难我一个小小女子呢?”
楚峥阳猛地将折扇敲在桌案上,撑着双手站起身来。
“谁敢说你福短命薄,我去跟他拼命!”
玉锦绣冷嗤一声,没有理会他,袅袅婷婷地扭着腰身施施然离去。
楚峥阳快步追上她,抓着她的手,不管不顾地将她掰正,不管不顾地就要吻下去。
然而想象之中的巴掌却没有落下来。
只有一只微凉的手指,轻而易举地阻隔在了两人的唇间。
玉锦绣轻轻“嘘”了一声,不慌不忙地将他推开,从容而轻盈,如同在逗一只顽劣的猫狗,丝毫不曾将楚峥阳纳入眼中似的。
楚峥阳想着离京前看着玉锦绣同沈经年的眼神交汇,两人如折子戏中的公子佳人,一个是桀骜英俊,玩世不恭的翩翩少年,一个是殊色倾城,妩媚窈窕的绝代美人,站在一处,风流浪荡客与蛇妖转世而生的妖女,是何等耀眼的一道风光。
而他,却如同一个多余的身外人,在二人所谱写的故事中,连一缕墨色只怕都不曾有过。
楚峥阳自嘲地笑了笑。
“老板娘留步。”
玉锦绣顿住。
楚峥阳望着她风情万种的背影,道:“我明日想在百花楼设一桌宴席,不知玉老板可否愿意赏光同我一聚?”
玉锦绣没有立刻回答。
片刻后,她转过身来,笑得眉眼盈盈。
“好啊。”
楚峥阳一笑。
“多谢玉老板成全。”
虽是寒冬,他依旧摇着扇,声音骤然挑起,仿佛唱戏一般,叹息出寥寥余音。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也——”
他的声调分外宏亮悠长,竟是将几个小厮都给听呆了。
竟是比之休独倚的台柱子都是不遑多让。
然而唱到也字,那声音便竟是如气忽然断了似的,半晌接不上。
可那其中掺杂着的一丝哽咽众人却听了个正着。
小厮们不由愣了愣。
那为首的愣了愣,试探着看向玉锦绣:“老板……?”
玉锦绣打断他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