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呵呵地冲着众人伸出手来。
同桌的沈清漪,岳绮湘和白如皎三人不由垂头丧气,任命地扒拉出荷包掏出银子敲在桌上。
白如皎耍赖:“不来了不来了!这几圈下来光是袁姐姐赢了,这还没等袁姐姐成婚呢,我们家的家底就都搭给袁姐姐了。”
沈清漪笑嘻嘻道:“我大嫂喜事将近,手气自然会好些,皎皎快交钱啦,今晚上我请客,就别舍不得这点银子了嘛。”
岳绮湘搂着白如皎的手臂,替她交了银子,笑嘻嘻道:“好啦好啦,今晚上咱们一定要吃个痛快,千万不能让阿瑶跑了。”
众姑娘笑作一团,正说着话,沈清灵提着裙摆,带着阿昭兴冲冲地跑了来,吆喝道:“大嫂子,外头送来了我哥哥定的喜服和凤冠,我偷偷瞧了一眼,可好看了,哥哥说让清灵来劝说嫂子穿上试试看看是否合身,嫂子可要去?”
袁晚宁一向是女中豪杰,然而听了这话还是红了红脸。
她的美貌本就是京中数一数二,生得又高挑,寻常只穿一身紫衣,如今沈清漪等人好不容易逮到了机会,自然是不肯放弃的,便七嘴八舌地撺掇了起来。
这个说衣服不试不知长短,那个又说冬日成婚衣裳厚实不试上一番唯恐紧窄,话音没落另一个又说怕刺绣马虎,唯恐不入袁姐姐的眼,这轮番说了一番,生生将个袁晚宁说的动了心。
众少女便一窝蜂似的一同前往了后厢房陪同。
沈忆年性子忠厚,认准了一人便是九头牛都拉不回来的主,他所定下的婚服便正如他的人一般,温柔又不失热烈,满绣的彩凤如点睛画龙,好似下一刻便会从衣服上飞出来似的。
因着冬日天寒,布料较之寻常的喜服便要厚实不少,云肩下垂坠着层层叠叠的珍珠与流苏,外头还配了一条滚绒斗篷,浅金色的暗纹在雪光之下熠熠发光,看得众人啧啧称赞。
一旁的木漆盘之中的凤冠更是尽数嵌满了五色宝石,水晶流苏将整张脸遮盖得严严实实,更令在场众人想起“犹抱琵琶半遮面”七个字。
袁晚宁咳了咳,将满目期待的众人毫不留情地轰去了屏风之外,自己则抱着衣裳和凤冠去了寝屋之中。
众人围着炭盆坐在炕桌旁烤着火,却都无心闲聊,纷纷想象着一向喜欢一袭紫衣的袁晚宁穿上那套大红喜服该是何等绝代的风华。
然而半天不见袁晚宁出声,众人正疑惑着,忽听屏风后头传来不知所措的一声:“哎呦!”
沈清漪连忙绕过屏风一看,却见袁晚宁伤脑筋地扯着云肩上的流苏,口中抱怨道:“这衣裳怎么回事?一条绕着一条的,当真是伤脑筋得很!”
沈清漪见此忍不住掩唇一笑,她仔细为袁晚宁穿戴好凤冠霞帔,末了不忘为她重新涂了胭脂,绘上京中女子最为流行的点绛唇妆,看上去便更添了三分妩媚,少了两分独有的飒爽。
然而虽是换了妆,穿好了衣裳,细看也只觉容颜绝美,身形高挑修长,但沈清漪左看右看,却还是觉得似乎有哪一处分外别扭,怎么看都不对劲似的。
沈清漪怎么看也瞧不出问题,便招呼道:“你们快来瞧瞧,我怎么总觉着好似有哪里不对一般?”
众人随着她的话出门来,见了一袭凤冠霞帔的美人不由惊艳地呼吸一滞,但在刹那的惊艳过后,便也品出了沈清漪口中的“不对”来。
大家围着袁晚宁看了半天,最爱美的白如皎忽然恍然大悟地一拍手掌,接着看着袁晚宁的脸惊呼道:“我知道袁姐姐身上究竟是哪里不对劲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