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经年本是无辜,被人劈头盖脸骂了一通不由莫名其妙,虽说对方是太子,但其父沈太傅好歹是诸位皇子公主的老师,大昌一向尊师重道,即便是绥元帝都得敬重三分,更何况区区一个太子。
即便是君让臣死臣不得不死,也并非是能够让皇族如此肆意侮辱的。
因此沈经年便是冷笑了一声,转身将烛台搁在桌上,抱臂倚着桌边,似笑非笑道:“太子爷这话可是怪了,分明是太子爷夜闯经年的房间,误伤了太子爷实属经年不该,但太子爷扣上的这罪名我却实属听不懂了,屋中只有我沈经年一人,究竟何来奸夫淫妇一说?”
赵琥痛得说不出话,正指着沈经年要说什么,忽听门外有亮光传来,有一个清亮女声的声音顺着槅扇传入屋中,道:“呦,这深更半夜的,哥哥这是跟谁说话呢?”
随着灯光骤然亮起,两个少女推门而入,衣裳发髻皆是未婚女子的打扮,一人手中提着个灯笼,正惊愕地望着床上断了一条手臂的赵琥,面面相觑的不知发生了什么。
赵琥抬眼一看,沈清漪身旁的美人不是周梦芙又是谁?
周梦芙的外袍上还透着一股子寒气,显然在屋外逗留许久,看神情也并非像是刻意守着进屋来的。
赵琥本是怒气冲冲以为沈经年提前来了周梦芙房中与她暗自苟且,这一看沈清漪同周梦芙在一处又是从外头进屋来便不由糊涂了,便一时语塞,竟也猜测不出其中缘由了。
沈清漪看着赵琥蹙了眉头,道:“太子殿下,你这手是……”
沈经年在旁面无表情:“太子漏夜造访并未提前知会我,我以为是哪个不长眼的小贼,哪知误伤了太子爷,着实是歉疚难当。”
“……”
赵琥气急败坏。
“歉疚难当”四个字说的还能再敷衍一点么?!
他狼狈地拖着一条脱了臼的手臂坐起身来,喊了一声“来人!”便有无数早守在禅房外的东宫侍卫们便冲入屋中,将沈清漪三人团团围住。
沈清漪暗暗冷笑了一声,却不出声,只是一挑眉,看向赵琥。
她笑道:“太子爷,您深夜在佛堂之中便掀起这样大的阵仗,说句不怕太子爷怪罪的话,这扰了阿瑶三人歇息也就罢了,若是惊动了佛祖,您难道就不怕被上天责罚降罪么?”
沈经年在旁面上也是一派吊儿郎当,毫无惧色的模样,一边把玩着垂落胸前的耳挂流苏,一边道:“今夜太子爷忽然无征兆造访经年的房中,我记着这屋子原是定给芙儿的,只是这房中阴冷,我才临时同芙儿调换了房间。”
他一双黑曜石般的双目幽幽望向赵琥,那眼神分外凉薄,好似九天寒冰。
“此事唯有我沈家兄妹和芙儿知晓,倒不知太子爷深夜带重兵攀上这屋中的床榻,究竟有何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