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漪多次见过休独倚的舞女风情万种的神情姿态,自认也可学个十足十。
蜀王果真如她所料那般眼神微暗,喉结也上下地滚动了一番,显然被她拿捏了的模样。
然而太子一心惦念着此刻未曾到手的周梦芙,对沈清漪这个一早便知会成为自己太子妃的女子便无甚兴趣,更何况沈清漪年岁尚小,经不得人事,即便再如何艳冠京城也不过是一个看着好看的摆设,自然是看都懒得再多看一眼便收回了目光。
沈清漪虽知晓太子这吃锅望盆的性子,但眼见着赵琥连多看她一眼都不愿,反倒脸上是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心中便隐约生了些疑惑来。
赵旭为人阴险,带太子前来只怕没有她想象的那么简单。
想到此,她心中便了然,装作一副从容模样低下头去。
赵旭笑道:“同太子皇兄惦念这长鸣寺中的深秋盛景,倒是未曾想,会在此偶遇康和和沈二郎,倒是本王唐突了。”
沈经年似笑非笑抱臂站在沈清漪的身后,闻言不由冷笑了一声,并不言语。
沈清漪笑道:“哪里的话?佛祖脚下相遇乃是机缘,旁人想有此缘只怕也是几辈子遇不到一次,能在此偶遇太子爷和蜀王殿下,倒不知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都说这长鸣寺的佛祖灵验,如今看来果真所言非虚。”
刚吃饱饭,左右闲得无聊,沈清漪正想同这两人周旋一番,然而一旁冷着脸的沈经年却一个箭步跨上前,道:“三妹,佛祖脚下若是冲撞了太子爷也蜀王殿下可如何是好?”
说着他又冲赵氏兄弟拱了拱手,笑道:“男女授受不亲,经年和愚妹还是莫要在此叨扰二位殿下的雅兴了,失陪。”
说着牵起沈清漪就走。
赵琥现下对沈清漪本就无甚兴趣,更何况身在佛堂,当着诸和尚的面也自然该分外注意自己的一言一行,便对沈经年这略显无礼的举止并不追责,挥了挥手便罢了。
赵旭却是转过头来,一双眼狠狠扫向了沈经年的背。
目光如暗处的蛇一般,好似随时会出其不意地扑上去咬断他的喉管。
沈经年一路将沈清漪扯去了禅房。
禅房地处幽静,寻常不会有小沙弥前来,周围便唯有几个贴身伺候的侍从候在禅房附近。
进了屋中,沈清漪不满:“哥哥,你干嘛拽我,我可是憋了一肚子的话想跟赵旭那厮好生较量一番呢,眼下咱们兄妹跑了,只怕赵旭背后指不定怎么在太子跟前编排我们,还不如我先好生羞辱他一番方才解气。”
沈经年冷笑道:“解气?一拳打在棉花上,有什么好解气的?那赵旭再聪慧也不过是拿太子当刀子使,他也要在其身后低眉顺眼,你以为你周旋这番,便能给他添这个堵了么?只怕人家还当你是个笑话,指不定全然没有同你争锋的意思。”
沈清漪撇嘴吐了吐舌头。
沈经年知晓她这表情是不敢苟同的意思,便也不继续说教下去,只警告道:“赵旭为人阴险,更何况又是蜀王,背靠苏家不说,自上次宫变后又深的陛下的心,你断然不可鲁莽,轻易与他有什么交集,否则只怕是后患无穷。”
沈清漪暗道即便是此刻这样说也是晚了,意料之中的后患已一个个达成,但她也不得不承认,这些后患虽都在意料之中,可能否如解九连环一般将其一一击破却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因此她也只得吐舌嘻嘻笑道:“我知道啦,多谢哥哥教诲,那妹妹先走啦,回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