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贵妃疑道:“究竟是何等办法?”
蜀王笑道:“母妃莫急,待时机成熟,一切便会见得分晓,我们只需安心等候便罢了。”
他手指在桌上慢慢打转,似有似无勾勒出一个“瑶”字。
接着,狠狠抹去。
……
“嘶。”
正在发呆的沈清漪忽然打了个冷战。
她狐疑地搓了搓胳膊上的鸡皮疙瘩。
“怎么忽然觉得有股凉意呢……”
她喃喃地自言自语着,目光下意识透过半开的窗望着窗外的红枫树,有一片枫叶脱落了枝干落在了竹框上,上面铺了一层属于深秋之中晶莹剔透的寒霜。
沈清漪盯着这片红枫叶发呆,无端便想到了那日与楚峥越一同前往的枫叶小岛。
这些日子以来沈经年总是闭门不出,一个人在院中憋闷着,即便是她和清灵这两个他一向疼爱的妹妹探访也是婉拒谢客。
沈清漪并不知他究竟是否将地图送去了楚家三子的手中,碍于蜀王的监视与此刻她康和郡主的身份也不好堂而皇之地送东西去前线,便着实是心焦不已。
眼瞧着秋日将过,沈清漪便是魂不守舍,吃不下睡不着的,即便勉强睡下,每每梦中也都是楚峥越身穿被血染红的战甲,跪在地上奄奄一息地唤她“沈阿瑶”的样子吓醒,挂着一身钻心的冷汗,余下漫漫长夜便是怎么也睡不着了。
边疆的消息未曾传来,她一日比一日坐立不安,心中那团不祥的预感如同即将下雨的云团,愈加庞大,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她正锁着眉头满目愁云时,有人悄然踏入门槛而来,慢慢接近了她的背后,接着,悄无声息朝她伸出手——
“哎呦!”
沈清漪猝不及防被人拍了肩膀不由吓了一跳,转头,却见身后站着个笑意盈盈的美人。
周梦芙的气色较之刚来时好了许多,已褪去了那股子病恹恹的模样,在沈家生活的这些日子里烦心事不多,举止也潜移默化褪去了那份谨小慎微,温柔的眉眼透露出大家闺秀的意味,如同一朵含苞的芙蓉花逐渐绽放,随着时间的推移展露出那份隐藏于深处的美丽。
沈清漪相信,以周梦芙的美貌,只怕不到冬天便必然会在京中引起一番不小的波澜。
她倒是有意撮合周梦芙与沈经年,但沈经年如今这幅颓唐的模样,两人也实在是看不到进展,她自己亦是在为情所困,也一时间分身乏术,帮不得两人什么了。
看清了来人是她沈清漪这才舒了口气,皱眉嗔道:“梦芙,你吓煞我了,怎么悄默默的进来了,也没个声响?必是流萤她们两个丫头懈怠了,我去训斥她们。”
说着便要起身去。
而此刻周梦芙听了她的话便嗤嗤一笑,伸手按着她的肩头让她坐下,道:“你忘啦?你回府时便吩咐轻罗和流萤两人去吩咐人将宫里的赏赐送去安置,院里只有一众洒扫丫鬟婆子,更何况前来的是我,她们自然也不会特意进门来禀报。”
提到宫里的赏赐,沈清漪头都大了,她烦躁地挥挥手,抱怨道:“别提那些什么劳什子的赏赐,回回宫中设宴都必要将我带上,听那些后宫女子唇枪舌战,饭菜也不让多动一口,一双双眼睛都盯着我唯恐挑不出错处来,简直闷都要闷死了。”
她说着又想到了什么,道:“哦对了,我特意留了一匹银丝缎给你做衣裳,有一条红宝石项链也是上等品,你生的白,戴着必然比我好看,回来时我便吩咐人送去你房中了,你可看到了?”
周梦芙道:“自然是看到了才来寻你的,这前前后后的一个秋天,你每日都送东西给我,不是珠翠便是绫罗,简直快将我的屋子堆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