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这话沈清漪不由惊诧,愣了半晌,不认识似的上上下下看鬼似的扫视了沈经年一遍,忽然伸手去弹沈经年的爆栗,边弹边道:“给我走!还我二哥!”
沈经年挨了好些个,被弹得是晕头转向,赶忙推开她,吼道:“你疯啦?!”
沈清漪道:“你鬼上身了才会说出这等无缘无故的混账话,我得帮你把鬼弹走!快给我走!”
说着还要伸手去弹。
沈经年伸长了手臂,手掌推着她的额头,道:“我没醉,也没鬼上身,说的话都是我心里的想法,你若是当真有这个意思,便寻旁人去做,何必非要为难我?”
他的话一字一顿,倒是并无丝毫醉意,反而字句清晰,倒将个沈清漪听糊涂了。
她挣脱沈经年的手,道:“你没醉,又没有鬼上身,却又为何这般抵触排斥此事?”
“……”
沈经年眼神黯淡。
那日在休独倚,对面形容俊美,举止轻佻的少年在那一刻却分外严肃,眼角的红仿佛刚刚哭过,同笑意交织,带着一种摄人心魄,超脱雌雄的美。
他风轻云淡地笑着,抬眼望向他的眼神哀伤却又平静。
“沈二哥,若我们喜欢的是同一个人,你还会像刚刚那样说么?”
那一刻他先是不可置信,接着便是脑中嗡声震响,再然后,便是失魂落魄。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那日究竟是如何离开休独倚的。
因为女子同好友决裂之事他并非未曾听过,从前只觉此事不过趣闻,便一笑了之,可如今当真自己碰上时,醋意和怒意仿佛在一刹那将他整个人都席卷,什么都听不进,容不下了。
虽说他同楚峥阳是少有的知音好友,但也没有在得知对方喜欢自己所爱之人时还大度到当做无事发生的道理。
可如今,妹妹却来求他救下这觊觎兄弟妻子的男人一命。
他又如何能不计前嫌的应声?
然而当着沈清漪的面,他又不好说明缘由,便只固执地撇过头去,道:“此事同旁的无干,我只是不想因为你的妇人之仁将咱们沈家整个都牵扯进其中罢了。”
沈清漪瞪大了眼睛,简直不认识眼前这个自己唤了十四年哥哥的男子了。
她不可置信:“哥哥,你究竟是怎么了?你从前可从未如此过,莫说是同你有交情的楚三,就是随便一个过路人你都会随手行善举,为何今日跟吃了火药似的,对楚三这般敌意?事关咱们大昌百姓和楚家军无数条性命,倒不知究竟发生了何事,竟让我一向深明大义的哥哥至于如此?!”
她的质问让沈经年默默不言语,只是撇过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