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楚峥越踏入王府大门时,看到的便是四个御医拉着挣扎不止的楚峥阳,吵着要给他检查能否人事的画面。
楚峥越:“……?”
楚峥阳满脸通红,不知是醉的还是气的。
见楚峥越进门来,他连忙冲着他喊道:“哥!快救我!”
……
这场乌龙随着楚峥越的回府而告终。
楚峥阳捂着脸仰躺在曲水亭台的长凳上,哀嚎道:“真是没脸见人了!大晚上被爹娘到宫里请旨找御医给我治不举这事估计没两天就要传遍整个京城!我的一世英名啊,毁了,毁了!”
饶是楚峥越也忍不住笑着摇头道:“时闲那小子你又不是不知道,耿直得常常是一条路走到黑,你还把他的话当了真,不是找不自在是什么?你也是,沈阿瑶那丫头还未及笄,我怎会与她……”
楚峥阳一骨碌爬起来,抱怨道:“少来!你莫名其妙让时闲带那种药回家就算了,为什么被误传为不能人道的人是我?我不干!你说你怎么赔我名誉!我风流楚三爷的名号眼下全毁了!”
“少在那鬼叫,行李可收拾好了?明日只怕是咱们家人这个月最后一次团圆的日子,明日好好吃一顿饭,待后日,便要出发前往边关作战了。”
楚峥阳道:“放心,一早便收拾好了,我可是大哥的军师,自然不能拖了你的后腿。”
说罢,他又忽然想到了什么,便坐起身来,道:“说起来这么多年了,你还未曾有过小字,身为世子却还未曾起过小字,友人唤起你来不是称世子爷就是称全名,难免生疏,待这场仗胜了,难免有无数人巴结意图结交,倒不知你可要趁今日给自己起一个小字?不为了旁人,也该让我嫂子唤起来亲昵些才是。”
听到前半句,楚峥越并无甚兴趣,已做好了随口拒绝的打算,然而提及沈清漪,楚峥越便将拒绝的话毫不犹豫地咽了下去。
楚峥阳将他的反应看在眼中,不由低头窃笑。
楚峥越听到了他竭力忍笑的声音,知晓他是因为自己对沈清漪的态度而揶揄,却也未曾说什么,只是手指点在石案上,细细思索。
片刻之后,他缓缓张口。
“念……”
楚峥阳:“念?”
“念……念遥,如何?”
“念瑶?”
楚峥阳蹙眉,“虽说知晓你外出征战,必然思念嫂子,可当今皇后的封号便唤做明瑶,起这名字,会不会大不敬?”
楚峥越道:“并非是沈阿瑶的阿瑶。”
“那出处是?”
“杜荀鹤有诗云:‘遥知未眠月,乡思在渔歌。’战事在即,念遥之处方知思乡情切,于情于理,此字最合适不过。”
楚峥阳以扇击掌,道:“楚念遥,好名字。今念回故里,遥恨踏月追,你我兄弟三人自幼手足情深,如今同上战场,血脉相亲在侧,自然不必遥恨踏月追。”
楚峥越道:“自然如此。”
他下意识抚上了腰间的荷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