乞巧节前一日,沈清漪正同大嫂子袁晚宁,二嫂子周梦芙描着将要绣在衣服上的花样子。
周梦芙和沈清漪的绣活极佳,唯有袁晚宁不善刺绣,绣出的针脚歪歪扭扭,拆了绣绣了拆,怎么都别扭。
她干脆丢下了绣绷到一旁,仰头躺在榻上抱怨道:“我堂堂一个三品女将军,手是拿刀枪在战场厮杀敌军的,哪里是拿什么绣花针的?明日七夕节,你们拜织女就罢了,就我这手,估计是不成了。”
沈清漪嗤嗤笑道:“如今大哥哥主内,袁姐姐主外,就算是乞巧,也该是我大哥哥来才对,哪里又需要袁姐姐来做呢?”
沈清漪的话惹得众人笑作一团,周梦芙笑道:“说起来,最近倒是不常见楚王爷往咱们府中跑,阿瑶近日也不怎么提及楚王爷的事,袁姐姐是楚王爷的部下,不知可有什么消息?”
沈清漪闻言,穿针引线的手一顿,面颊微热,没好气道:“别提那个朝三暮四的混蛋,我最讨厌他了。”
袁晚宁笑道:“天底下,也唯有咱们沈阿瑶敢这样对这位摄政王说话。”
沈清漪红着脸撇过头去,下意识地伸手遮盖了脖子上的红痕。
她这一动作并未惹起袁晚宁和周梦芙的注意,袁晚宁想了想,道:“的确,莫说是阿瑶,就是楚王爷近日也不见踪影,自从回来京中后楚王爷便不知在忙些什么。”
她看向沈清漪:“阿瑶,可是你二人吵架了?”
沈清漪道:“他是堂堂摄政王,我只是个小小的郡主,我能同他吵什么架?左不过是他心里头有了别人,我又何苦上去找不自在呢。”
她有些闷闷。
自从前些日子开始,楚峥越每日便不知都在忙些什么,一天到晚的总是不见人影,沈清漪打发了人去摄政王府也常常不见人影,害得沈清漪好生担心了一阵。
直到前些日子休独倚传来口信儿,玉锦绣称曾见过楚峥越宴请一位美人,二人的姿态颇为亲密,再联系前几日楚峥越的作为,沈清漪不由大为吃醋,在心里暗暗发誓,再主动同他说话她就不叫沈清漪!
“别人?”
袁晚宁疑惑:“王爷每日在军营就睡两三个时辰,天不亮就起来带众弟兄操练,哪里有什么工夫认识旁人?”
沈清漪低声道:“他心里怎么想,只有他自己知道。”
话音刚落,忽然有一抹倩影急吼吼地闯进屋来,口中道:“你别跟着我!你再跟着我,我叫我二哥哥揍你了!”
却赫然是沈清灵。
沈清漪见是她,不由皱了皱眉,道:“怎么了这是,有鬼追你啊?”
沈清灵躲到她的身后,道:“是阿昭那个混蛋!放着好好的许公子不做,偏生追着我不放,我让他走开,他死活不肯,非说今日是女儿节,是女孩子的节日,他身为男子,该陪我过节才是,你说他安的什么心嘛!”
许文昭虽年岁尚小,但终归身为外男,便不敢进入沈清漪的闺房之内,便站在门外叫嚣道:“自然是安了颗好心!五小姐,阿昭可是提前攒了两个月的月钱才凑足了给小姐过节的银子,小姐好歹也该给阿昭一个机会,让阿昭报答您的恩情才是啊。”
沈清灵气急败坏:“你放屁!你堂堂一个户部侍郎之子会缺钱嘛?分明是在寻我的开心!三姐姐你看他呀!”
“闹什么闹,你们两对小冤家,成日里又不是跟牛郎织女似的见不着面,总是搅得府里天翻地覆的,成什么样子?”
沈清漪撂下手中的绣线,看向门外的许文昭:“许少爷,我们小五好歹是个未曾出阁的女儿家,你成日里缠着她像什么样子?都说男女七岁不同席,即便是乞巧女儿节,这旁人见了你二人出双入对,也难免会对小五名节有失,若是如此,你又该如何?”
许文昭毕恭毕敬在门外拱手道:“方才忘了说,家父为了让文昭能够顺利同五小姐安心同游,特意送来了三十万两白银为五小姐置办新衣裳用,另外还送来了五万两银子为三小姐乞巧节的零嘴所用,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