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骤然现身显然也出乎了那九爷的意料,九爷见来人是他,便也不敢多言,招呼弟兄们,转身便走。
待九爷等人离开,又见沈经年颇为怜香惜玉地扶起了月白,阿昭的眉头不由蹙得更深。待细细思索过后,他眼睛忽然一亮,心中对此事已然豁然开朗。
他促狭勾唇一笑,将手中的脂粉盒子抛起又接住,接着唇角轻挽,转身离去了。
而那一边,沈经年和月白并未留意到阿昭的身影。
沈经年将月白搀扶起身,拿起地上的玉坠看了一眼,若有所思。
“原来,背后指使你的人,就是刘家?”
月白的手臂上有好几条方才被人打出来的伤疤,闻言更是面色惨白,半个字都说不出来,一副认了栽等待发落的可怜模样。
沈经年将那玉佩丢回月白怀中,道:“刘慕之这样阴险狡诈的人,倒不知许了你多少好处,让你能够为他出卖我沈家。”
月白没有立刻回答。
沈经年似乎一早便料到了月白的反应,便弯了弯唇角,从怀中掏出一物来递到月白的面前。
月白抬眼一看,赫然是一只耳铛。
她脑中嗡地一声炸开,她下意识伸手去抓却被沈经年躲开。
沈经年冷笑道:“这下,你可愿意说?”
月白道:“不,不……”
沈经年俯下身来,端着月白的下巴轻声道:“你放心,你的家人都还好好的活着,我已派人将他们挪到了安全的地方,如今你家人原来的住处已被人烧毁,若我晚上一步,只怕你们全家都会死无葬身之地。
“至于是谁想要杀人灭口赶尽杀绝,想来你也不难猜吧?”
他直起身来,“你不肯说也无所谓,你的卖身契还在我沈家,若你肯为自己和家人报仇,那我沈经年自然肯保你一命,更是会让你成为幕后真凶最致命的一把刀,若你不愿意,我沈家也不会难为你,你便领了卖身契去,此后你与你家人如何,我们沈家再不管你!”
说罢,果真不再理会月白如何,甩袖便走。
见他离去的步伐分外果决,月白便知他并非玩笑,更何况母亲的耳铛还在他的手中,即便是不信也信了三分,想到自己方才被骗来险些被打死灭口更是心头对刘家涌上无尽恨意,连忙抓住沈经年的袍裾,口中凄凄地哭着唤道:“还望二公子垂怜于我!”
沈经年的脸上漫过一抹笑意,转过头来却已归于平和,伸出双手亲自将她扶起,道:“跟本公子回沈府,本公子一定会还你一个公道。”
……
夜色深沉。
沈清漪正在屋中,独自斟酌棋局。
白子来势汹汹,将黑子包围,黑子被层层逼退,眼瞧着即将被白子袭击得溃不成军。
棋还没下完,便有小厮匆匆而来,禀报了今日之事,沈清漪闻言便点了点头,屏退众人,披了不甚显眼的衣裳只身来到沈经年所住的院落。
屋里正坐着沈经年与沈清灵,沈清灵眨着一双大眼睛,紧张道:“我已经给她重新换了名字,就说原来是伺候我的侍女调了一个来给二哥,现下府里人都不知道她就是月白,即便还有内鬼,应当也不会再有人对她的身份有所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