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骤然而变的脸色吓得众人微怔,这小厮哪还敢再多言,当即便将那侍女制服,被扣押的侍女被拖走时还在凄厉叫喊着“冤枉”,却无一人可出声言语。
沈清灵年岁尚小,并不知其中弯绕,不由不知所措,询问道:“姐姐,你为何说这女子背主忘恩?这其中究竟有何缘由?”
沈清漪摸摸她的头顶,柔声道:“姐姐如此说,自然是有缘由的,这血淋淋的,你看着只怕吃不下饭,你先回去歇着,姐姐晚些再同你言明。”
说着便唤了婆子来,将沈清灵带了下去。
待沈清灵离开,沈清漪便上前安抚老夫人,老夫人哭得老泪纵横,道:“这可如何是好?老大这才离开多久就遭了秧!真是可怜了我苦命的孙儿!”
沈清漪却笑了。
她为祖母扫着背,口中道:“祖母,您何必这样担忧?其实依阿瑶看,只要父亲不闻不问,我大哥就绝不会有事才对。”
文氏闻言不由狐疑:“阿瑶,别说旁人,就是娘也没明白你所言之意,你为何会如此说,又如何会说,这侍女背主忘恩?”
沈清漪从容笑道:“很简单,我今日才从袁府赶回家,袁姐姐跟大哥已定下亲事,若此事真的传的沸沸扬扬,我倒不信,袁家会这般消停的不闻不问。
“更何况即便这侍女所言属实,照理说,也只该告知爹娘,而非不懂规矩地闯入饭厅,当着祖母的面说这等耸人听闻的言语,便知她心思不正,有意让祖母也知晓此事,这桩桩件件加起来,便知其居心可见一斑!
“若阿瑶没猜错,这背后陷害大哥的人真实目的根本不是大哥,而是父亲。”
此言听得众人微怔,太傅沈临更是瞪大了眼睛,道:“你如何知晓,此事是冲为父而来?”
沈清漪笑道:“都说‘三年清知县,十万雪花银’,大哥身居五品知府,说句不知轻重的,他在烟庆府的身份说句土皇帝都不为过,若他当真想贪,这近六年怎会只有区区十万两白银?
“更何况父亲官居一品,又是个文官,不必花钱养兵,光每月朝廷赏赐咱们沈家的赏银都有几百万两,更何况咱们沈家名下的商铺流水也从未断过,难不成还缺这十万两白银的数目?也就那丫头眼皮子浅,会觉得十万两白银对咱们沈家来说数目庞大。”
沈经年听懂了她话中之意,道:“你的意思,对方从没打算对大哥动手,买通侍女的目的也只是想让父亲在三堂会审时因爱子心切而出面求人疏通,对方便能利用父亲出入大理寺之事而做文章。
“如此一来,不仅坐实了大哥受贿,更可借此事称官官相护,倒时,莫说大哥必然认栽,连带着沈家众人只怕也是无一幸免。”
“便是这个道理。”
沈清漪笑着点了点头,可笑意却丝毫不达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