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漪不由有些气馁。
沈太傅在朝中虽说一向是个八面玲珑的主儿,但对武将却一向是敬而远之。
毕竟高官往往是高楼起,高楼塌,更何况是手握兵权的武将。
谁也不确定谁会是下一个因为功高盖主而死的韩信。
更何况是楚家这等受了天子赏识,甚至因功勋被封为异姓王,屡受封赏的功臣。
是实实在在的大厦将倾。
因而照理说即便是知晓了她眼疾大好之事,楚峥越也不该出现在此才对,她本以为楚峥越是为她而来,可现下楚峥越离去得这般利落,她的想法便着实自作多情了些。
沈清漪不由疑惑。
前世楚峥越分明对她颇为瞩目,甚至在她及笄前日便迫不及待上门提亲,她原本一直以为是因她落水楚峥越施救时对她一见钟情,但现在看来,难不成,其实楚峥越并非是因此事而对她注目?
想到这种可能,沈清漪忽然觉得自己似乎没有了刚重生那般的雄心满志,能够顺利将楚峥越拿下的把握。
然而虽说受了些挫败,但沈清漪显然不打算偃旗歇鼓。
还有半个月,打了胜仗的临江王便会凯旋回朝,绥元帝必会如前世那般设宴招待,作为的临江王世子的楚峥越自然没有不前往赴宴的道理。
想到此,沈清漪便雄赳赳气昂昂地扬起了斗志。
她倒要看看这次楚峥越还能逃到哪去!
今生与楚峥越初遇,她本想顺势同他亲近一番,但人走得太急,她又因为宾客迎来送往而走不开。别说亲近了,她甚至累得连大哥的八卦都来不及打听,便在轻罗的搀扶之下回房歇息了。
然而此刻的楚峥越却刚刚收刀入鞘。
他周身浴血,双目猩红,还未曾完全收揽那令人胆寒的杀气,夜色之下隐隐约约可见他面罩之上满脸血红,仿佛刚刚走过从地狱之中趋步而行的修罗。
他擦去面颊血渍,拿着刀子转身离开,却有人对他浑身的杀气熟视无睹,驾马上前来,轻而易举地拦住了他。
马上之人轻轻巧巧地摇着折扇,裸|露在外的手腕上扎着一条手帕,上面暧昧的幽香冲散了血腥气。
他脖子上还有一个暧昧的红印,在这暗夜之中格外令人浮想联翩。
楚峥越皱了皱眉,许是嗅到了那一缕幽香,他不由有些嫌恶,道:“你又去哪鬼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