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恶,明天一定要开始。
“诗会开始了,夫君不进去看看吗?”杨秀颖单手扶着游舫最边上的栏杆。
“这有什么好看,一群才子们在那互相较劲,我去干嘛,没一点意思。”李恪懒得进去掺和。
他本来也听不出诗的好坏,只要能压押韵,并且辞藻优美,那在他眼里就是好诗。
上元节的诗会,多半以年为主,但自然不会一整晚只写年,有时候大家聊得高兴,兴之所至出个题目,也就接着写下去。
诗会都是文人社团,所谓文无第一、武无第二,有很多都是针锋相对并且暗暗较劲的,就像这些游舫一样,今晚这些游舫都是大诗会,可谓聚集了整个齐州的才子。
跟之前李恪参加的诗会不一样,那个诗会主要是将要参加科举的才子参加,这次是基本所有齐州有名的才子都会参加。
表面平静如水,听到某个才子作的诗之后,可能会有别的才子出来说:“说起这个,小生近日略有所感,倒也偶得一首……”
然后一脸淡定地与众人品评一番。
可不要说我是在拆你的场,我只是把自己的拙作拿出来与大家欣赏欣赏。
文化人的事,怎么能叫拆台呢,明明是诗词交流。
诗会都是慢热,毕竟都是文化人,讲究个循序渐进,总不能说开始直接进入主题吧,那文学的艺术全都没了。
诗会要开到很晚,真正好的诗作自然不可能“本天成”,也不可能真“偶得之”。
才子们多半都会提前准备一两首得意之作,经过一段时间的仔细推敲打磨,今晚才能一鸣惊人。
“快走快走,你说你,偏偏这个时候泄肚,听说今晚权公和韦公都会来,这两位可都是齐州实权的大人物,要是能得他们赏识,那以后……”
李恪身后急匆匆走过两个白衣书生,高一点的白衣书生对低一点的催促着。
听见熟悉的名字,李恪回头看了他们一眼。
两位才子的衣服倒是挺白,可是不觉得太薄了吗。这么冷的天,穿着白衣突显自己,不泻肚才怪。
目送两位才子进船舫,李恪才想起他们话中提到的人。
韦公和权公,这两个称呼并到一起,在齐州只能指他们俩了。
不过他俩什么时候凑到一起,还都来参加这个游舫诗会了?
李恪仔细回忆了下,好像他俩之前都说过,只不过李恪本来对这个没什么兴趣,也就抛之脑后了。
现在遇到了,李恪还是没什么兴趣。
夜色在这气氛中不断转浓,月上柳梢头,温度也在不断降低。
踱步观赏夜色的李恪也感觉有些冷了。
离的不算远的岸边隐约传来丝竹声,过了片刻,大概是那里的歌舞结束了,响起了鼓掌声,这掌声可比丝竹声大得多。
“夫人,我们还是进去坐坐吧。”李恪有些不好意思,就在刚才不久还说不进去,结果一会儿这天就冷得受不了。
“好。”杨秀颖笑笑,没说什么,挽住李恪的胳膊,一起走进船舫。
船舫里最热闹的是众多才子参与的诗会,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诗会不可能只是作诗,还有其他诸如猜灯谜之类的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