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良脸上是万年不变的微笑,看着很真诚,其实背地里不知有什么坏主意。
“殿下说笑了,”王良脸上笑意愈加真诚:“王家一直是坚定不移地支持圣上治理江山,殿下既然是圣上亲命的齐州刺史,自然可以全权主持齐州一切事物。”
“赌坊设在齐州,就是齐州的赌坊,是大唐的赌坊。”
王良一条一条解释:“既然是大唐的赌坊,自然应该听圣上的;既然是齐州的赌坊,自然就应该听殿下的,殿下觉得呢?”
是这个理吗?
李恪差点被绕进去了,要是天下人都这么听话,那哪里还有什么贪官污吏,哪里还有什么民不聊生,人人都成圣人了。
所谓世家大族,就是一个以血脉亲缘为纽带形成的利益集团。
既然是一个利益集团,那从来没有吃亏的时候。
纵然有的时候做一些亏本买卖,那也是对未来的投资。
所以王家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要支持李恪,整的李恪不是在断他们财路,而是在给他们送钱一样。
李恪这可是在侵犯王家的利益啊,而且齐州离王家祖地不远,相当于在人家大门口挑衅了。
至于说什么惧怕李世民的《唐律》,那更是在扯淡。
李世民曾下令禁止世家大族们互相通婚,不能说是一点用没有。
就像立法禁止某种事物一样,你越是禁止,它的价格越是高昂。
所以世家大族们更喜欢通婚了。随便找一个世家子弟,扒一扒血缘关系,基本能和所有世家都牵扯或近或远的关系。
就跟前世西方那些王国贵族一样,仔细一扒,所有的王国顶尖贵族竟然都是亲戚。
李恪一杯又一杯地喝着茶,王良则在对面正襟危坐,一动也不动。
他们到底想从自己身上得到什么呢?
李恪非常纳闷,想不通啊,想不通。
李恪现在非常希望琅玡王家会拒绝自己的赌坊令,眼前这个人和自己据理力争。争得过也好,争不过也罢,总好过现在这样,眼前似乎什么都没有,又似乎是个大坑。
王良老老神神坐在那,看着李恪,不时抚须轻笑。
李恪终究是太年轻了,自己家不过是没按照套路出牌,一下子就把李恪整懵了。
“殿下心系齐州百姓,臣和王家一直看在眼里,自然不会给殿下添乱……”
王良将李恪吹的天花乱坠,越说越离谱。
李恪脸皮终究没那么厚,咳嗽两声打断王良的吹捧:“王郎一路奔至齐州,露路途遥远,想来已是极类了,还是先回去休息吧。”
“尚羽,”李恪将守卫在亭子外尚羽叫回来交待道:“给王郎安排休息的地方,切不可怠慢王郎。”
尚羽抱拳领命:“是。”
“那臣就先告退了。”王郎笑呵呵地跟李恪告退,跟着尚羽离开凉亭。
李恪坐下又喝了一杯茶,还是没想明白琅玡王氏想干什么。
算了,先和兰陵萧氏的人见一见再说,不知道兰陵萧氏是个什么态度,看看萧氏的人会出什么招。
琅玡王氏和兰陵萧氏的立场应该是一样的,知道了兰陵萧氏的态度,应该就能对琅琊王氏做出判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