捉钱令史的问题不是什么大问题,只要将倭国石见银山拿下,这个问题就会迎刃而解。
石见银山如果开采出来,每年都会为大唐提供巨量的银两。如今的大唐消化不了,但是再发展几年,等百姓生活富足时就可以用了。
“夫人,”李恪斟酌语气:“如果有一天,我们需要去蛮夷之国生活,你愿意去吗?”
杨秀颖微微一愣,随即明白过来,她是重生来的,知道上一世李恪因什么而死。
“和夫君一起吗?”
“当然和我一起,”李恪说道:“我怎么会抛下你一个人。”
“那既然是和夫君一起,妾身就愿意。”杨秀颖眼睛直直看着李恪答应道。
李恪好奇道:“蛮夷之国诶,你不怕受苦吗。”
杨秀颖闻言微微一笑,坐在凳子上看着李恪:“那夫君会让妾身受苦吗?”
“不会。”李恪很肯定。
“夫君既然说不会让妾身受苦,妾身自然是相信夫君的。”杨秀颖正襟危坐:“更何况,妾身虽死而无惧,跟何况受苦呢。”
杨秀颖明显要比自己更加成熟啊,李恪心中有些感慨,要是再让杨秀颖去现代活一世,那自己完全可以躺平了,直接靠杨秀颖带飞。
再大胆点,说不定直接就改朝换代了。
“夫君近日心神不宁的,妾身为夫君烹茶吧。”
“好啊,”李恪笑着答应:“我还没有喝过夫人亲手烹的茶,想来和夫人做的汤一样好喝。”
杨秀颖带着李恪来到花园凉亭。
时至重阳,天气已然有些凉意。枯黄的落叶被秋风扫落,为这秋日平添几分萧瑟。
李恪和杨秀颖分别在凉亭石桌两边正襟危坐,倒是有点相敬如宾的感觉。
亭内石桌的对面,杨秀颖正素手调配着各种作料。
桌旁的地上置一红泥炭炉,炉上有一只雕刻精美花纹的铁釜,釜中茶汤已沸,氤氲的雾气升腾而起,模糊了彼此的面容。
杨秀颖将手边备好的各种佐料,还有一小撮被碾成粉末的茶叶按顺序倒进沸腾的汤中。李恪安静地坐着,眼睛随着杨秀颖的动作不断转动。
画面很美,杨秀颖未施脂粉。素手烹茶,鬓边一缕黑发散落腮边,眼眸低垂,专注地盯着茶汤,只看见长长的睫毛在白色的雾气中微微颤动,唯静唯美,此景可入诗入画。
“真美啊。”李恪低声感叹。
杨秀颖素手抖动一下,显然听到了李恪的话,但是装作没有听到,继续烹茶。
杨秀颖的烹茶是大唐最高雅的喝法,被叫做“煎茶法”。
煎茶前得先将水烧开,当水烧开后,即一沸时,加一些调料,调一调味道,再用勺子去一下水上的杂质泡沫等。
之后再次烧之,而二沸时,先用勺子舀出一瓢水,然后开始往釜中投茶末,接着烧之。
等三沸时,再加入二沸时舀出的那瓢水,这茶算是煎好了。
杨秀颖的神情很专注,都说男人专注时最有魅力,李恪看来,女人专注时也很有魅力。
杨秀颖将三沸的茶汤盛出来,这才抬眸看向李恪:“夫君请用茶。”
李恪端起茶碗前啜一口,啧,这味道有点奇怪。
怎么说呢,既有点苦又有点咸,还有点其他味道,让人难以形容。
李恪脸色不变,放下茶碗夸赞道:“夫人好手艺!”
杨秀颖听到李恪夸赞,大方的接受夸赞,笑道:“妾身在茶道浸淫多年,今日还是第一次为夫君烹茶,夫君若是喜欢,妾身再时常为夫君做便是。”
李恪听了这话差点没控制住自己的脸色,眉头几乎要皱起来。
这不是给自己找罪受吗。
“夫人烹不烹茶没关系,只是此情此景,犹令人难忘,无声无息,志趣高雅。”李恪赞美道。
这倒是他的真心话,杨秀颖烹茶的一举一动皆符合礼仪,虽然麻烦,但看上去真是赏心悦目。
李恪笑着说:“正所谓‘茶香人更美’,烹茶的人对了,茶香更甚美酒。”
杨秀颖扑哧一声笑道:“夫君不知从哪里听来的话,虽是俗不可耐,倒是哄人开心。”
“夫人觉得俗吗,那我作诗一首,请夫人品鉴。”李恪脸上的笑一直没断过,好像远离了世俗的烦恼。
李恪酝酿感情,杨秀颖也不催促,就这么静静地看着李恪。
不多时,李恪吟道:
“自古逢秋悲寂寥,我言秋日胜春朝。
晴空一鹤排云上,便引诗情到碧霄。”
“夫人觉得这首怎么样啊?”李恪朝她眨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