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查吧,”李恪没有现在下决定:“先查清此事,如果鲁冲真有刘仁轨所说的那般不堪,到时再议。”
“是。”权万纪应承下来。
真是鱼和熊掌不可兼得。
李恪想要在刘仁轨的微末之际帮他一把,可如此一来必将得罪朝中某些大员。
希望鲁冲犯得错能少点,好让自己秉公处置,不然,只好交给李世民圣裁了。
“夫君为何愁眉苦脸?”杨秀颖看到李恪满脸郁闷,心中疑惑,今天下午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唉,夫人,有官员仗势欺人,贪赃枉法,你说我该怎么办呢?”李恪坐在凳子上,让杨秀颖坐在自己腿上,慢慢把自己的疑问讲给她听。
“当然是按唐律惩处,”杨秀颖看着李恪的面庞:“令夫君发愁的事,只怕没有这么简单吧。”
“夫人真是聪明。”李恪轻轻在杨秀颖脸上亲一口。
看着杨秀颖微微脸红,李恪感觉自己的心情也变好,将这件事从头到尾给她讲一遍。
“所以夫君这是在纠结什么?”杨秀颖明白了事情始末:“夫君真是当局者迷。”
咦?
李恪没想到杨秀颖会说自己当局者迷:“这怎么说?”
杨秀颖笑笑,李恪装作恶狠狠的样子:“快说,不说我就再亲你一下。”
说着,李恪又亲杨秀颖一口,作势要将他抱上床。
“哎呀!”杨秀颖小手急忙拍打李恪:“夫君莫闹,妾身这就说。”
杨秀颖挣扎从李恪腿上站起来,给他倒杯水,坐到李恪对面才开口道:
“夫君所疑惑者,是如何处置刘仁轨和鲁冲。”
“夫君一方面想帮刘仁轨惩处鲁冲,这样一方面可以收服刘仁轨这个人才,另一方面还维护正义,显示出夫君的亲王刺史之威仪。”
“夫君所忧者,是惩处鲁冲后可能得罪的朝中大员。”
“只是依妾身来看,夫君的担忧是毫无道理的。”
李恪没想到杨秀颖竟然会这么说,连忙追问道:“为什么?”
“夫君着相了。”杨秀颖先模仿菩萨调笑一句,没等李恪调笑回来就正色说道:
“夫君要知道一件事,那鲁冲仅仅是个折冲都尉,他只是朝中大员的下属,并不是自家子侄。”
这句话点醒了李恪,他好像明白了一些。
“现在圣上治下,官员大都廉洁奉公,向鲁冲这样的是少数中的少数。圣上爱子如民,一但发现鲁冲这样的官员,绝不轻饶。”
“就算圣上想要放过他,魏征等人绝不会松口。”
“鲁冲自己犯下这样的事,他背后的朝中大员和他划清界限还来不及,怎么会怨恨殿下呢?”
李恪忍不住插嘴:“可是这是我要惩处他的呀。”
“是,”杨秀颖给李恪解答道:“可是夫君为什么要惩处他?还不是因为他为害一方。”
“朝中的大臣都是明白人,这是鲁冲自己找死,怨不得别人,更怨不得夫君。”
“这样啊。”李恪恍然大悟,在朝堂这方面,自己连杨秀颖都比不上。
“至于刘仁轨,那就更简单了。”杨秀颖笑的很甜,她很高兴能帮到李恪。
“齐州是夫君治下,鲁冲在齐州作恶,夫君拿他入狱,谁都没法说什么。”
“刘仁轨殴打上官是不对,可如果给刘仁轨一个身份。”
“夫君发现齐州有人作恶,于是暗命刘仁轨搜集证据。证据充足后,逮捕鲁冲时遭到鲁冲抵抗,于是与其发生争斗……”
李恪明白了:“夫人好生厉害!”
杨秀颖给出的理由,九真一假,只要在造一个命书,这件事就成真的了。
“不过妾身以为,还是要将鲁冲押送长安,交给圣上裁决。”
“这是为什么?”李恪又懵了。
杨秀颖耐心解释:“鲁冲毕竟为折冲都尉,是四品的军方大员,军方的事情一向铭感。夫君不适合处理他,还是交给圣上最为妥当。”
“好,那就听夫人的。”李恪没想到今晚杨秀颖给他这么大的惊喜,高兴道:“过几天就将鲁冲和人证物证一起押到长安。”
“我现在就写奏,明早就命人送给父亲。”
李恪站起来,寝室虽不是书房,但也常备笔墨纸砚。
“妾身为夫君磨墨。”杨秀颖将笔墨纸砚拿出来,把漆黑的墨石放在砚台上研磨。
李恪继承了前身写字的习惯,这些日子也有意识练习书法。
飞白体是李世民最喜欢的一种字体,既然李世民喜欢,大臣们自然也喜欢。
李恪的飞白体最多算是得其形,不得其神。
奏折很快写完,李恪看着眼前的字,叹口气,还是需要多练。
“夫人真是厉害啊。”李恪等着奏折晾干,和杨秀颖一起收拾笔墨纸砚,嘴里不住赞叹。
很快收拾完,李恪看向杨秀颖,不怀好意地笑道:“让我看看夫人还有没有厉害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