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夜,天空又飘起一丝丝冷冷的冰雨,拍打.....
诏狱深处。
正在接受鞭刑的花公子气息越来越微弱,脑袋最终耷拉下来,焉不拉几的,只堪堪吊了一口气证明还活着。
皇城司可不是什么施粥的善堂,面对魔教的人,只有最狠。
见从花公子嘴里问不出什么实话,几人陆续离开。
审讯得几日功夫耗费,十八般酷刑得全部在身上试一遍,才能知道有没有效果。不过看花公子嘴硬的态度,想来这次的结局也是一具死尸,和前几次并无差别。
“大姐果然威武,出手即马到成功!”
溜须拍马,朱烈也是一把好手。
不过他只拍能让自己心服口服的人,邱萤就是其一。
穿黑裙,胸前用金线绣祥瑞云兽的小姑娘个头只到朱烈腹部,如今靠在墙上,仰着脑袋,伸手接着天空的丝丝冰雨。
良久,邱萤蹙眉自言自语道:“他为何不逃呢?”
午后。
皇城司根据云阳侯临死前留下的线索,去城外方家庄查看情况,可最终还是迟到一步,方平因为当年和云阳侯开城门迎接离王进城的缘故,被魔教中人屠尽满门。
魔教领头的几位都是前朝余孽,他们视当朝为叛军,乱臣贼子。
这次杀云阳侯就是给世人警醒,他们要来报复当年覆灭大周朝,被昌明帝视为“功臣”的人物,一个也不留。
“大姐,你在说什么呢,啥为什么不逃的?”朱烈看向身侧的邱萤,奇怪道。
“午后,花公子前脚屠戮方家满门,我们后脚就到,我在奇怪,他看见我们第一时间为何不逃?”
午后的场景,每一幅画面都深深地刻在邱萤脑海中。
她忘不了花公子那副“大义凛然”“视死如归”“将生死置之度外”的模样。
他,似乎没有要逃的心思,甘愿等着被抓!
朱烈一挥手,不在意道:“大姐,想这些作甚?和案子本身一点关系都没有,人抓到不就行了,我们也好给上头交差。”
皇城司独立三司之外,不受监察,不受辖制,唯皇帝命,地位超然....可在京城,天子脚下,一位侯爷被人在自己府里杀掉,朝廷诸公多有怨言。捉拿前朝余孽,剿灭魔教,本就是皇城司的职责所在,魔教刺杀侯爷,在京城为非作歹,皇城司的信任度在朝廷诸公心里又下一层,若不给上面一个交代,裁撤皇城司一事可以提上议程了。
“交差?拿一个不入流的花公子交差?”邱萤有些不满。
朱烈听罢,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这不是时间紧嘛,好歹咱们也抓住一个,先交上去再说.....这也是贾指挥使的意思。”
虽然朱烈平日里和邱萤一伙,看不上身有残缺,武功又弱的大宦官贾盛,但是在这件事情上,朱烈觉得贾盛这事办的不错.....先拿花公子顶上去,平息诸公怒火,要不然皇城司岂会有好果子吃?
剿灭魔教,不急一时,可以慢慢来,徐徐图之。
邱萤掩额,无奈叹息。
本就是江湖出身,被迫入皇城司当差,不懂官场这些规矩,她只知道事情应该有始有终,不应弄虚作假,花公子背后绝对还隐藏着厉害人物,这人才是杀害云阳侯的真正凶手。
但贾盛把花公子推上前,揽下全部罪责,无可厚非。
他是皇城司的一把手,要为偌大的皇城司考虑。
如此想到,邱萤心里释然....再说,这件事跟自己有何关系,交差是贾盛的事,叫他去做就好,也不耽误自己继续追查。
雨没下一会儿就停了,天气凉爽,夜晚更甚。
邱萤抬起雪白的小腿,步伐略显轻松地离开诏狱,漫无目的的在皇城司中乱逛,朱烈在后面跟随,时不时说两句闲话。
“对了,午后你去见魏师弟子,有何说法?”不经意间,邱萤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