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在屋里不要乱跑,千万别出声,娘先去看看。”
女子神色慌乱,将小女娃抱进昏暗的柴房后便要关门离开。
“娘!”
小女娃带着哭腔脆生生喊了一声。
听到女儿的呼喊,女子准备关门的手顿时僵了一僵,
强行挤出一个笑脸:“芷儿不怕,娘很快就回来。”
“爹爹打人,娘跟芷儿一起躲……”
正当此时,又有动静从院外传来。
“娘子在家吗?”
一听见这道声音,女子神色一滞。
那个男人一夜未归,现在回来了。
她已经能想到接下来需要面对的是什么。
再也不敢犹豫,顾不得女儿祈求的眼神,直接关上门走了出去。
同一时间,院门外。
周易满头满脸都是血痂,他心情很是复杂。
自从醒过来之后,大量的信息不断涌入脑海,
梳理了一路,现在算是大致理清了。
这是自己的家,家中有一老母,一妻一女。
此时正值清晨,母亲朱氏应当是去村东的河边做零工了。
妻子苏青娥通常午后才去邻村做缝补零活,
现在应当在家收拾洒扫。
女儿年仅四岁,名叫周芷儿。
敲门有一会了,到现在都没人应,
但周易知道屋里并非没有人,定是苏青娥又去藏女儿了。
因为一直以来她都是这么做的。
按照以往的习惯,每次回家后一进门必然又是要钱又是打骂家人。
而且一般只打看到的第一个人。
大多数情况都是妻子苏青娥。
果然,很快就听到一串细碎的脚步声向院门方向跑来。
“咯吱--”
门开了,
一位身着灰色素裙的年轻女子迎了上来。
她身子单薄,面黄肌瘦,
五官精致,却由于太瘦弱的缘故,显得黯淡无光。
她的左边眼角有颗泪痣,
眉棱上方还有块新疤。
这疤周易记得,是前天因为做工带回来的钱少了点,他用大瓷碗砸的。
没有在第一时间挨到打,苏青娥有些诧异,
抬头看时,便看到了周易满头满脸都是血痂。
虽然她心中巴不得这个男人吃点亏,
但作为他的妻子,还是问道:
“伤到哪了,要紧吗?”
周易摇摇头:“不打紧,先进屋吧。”
苏青娥又害怕又好奇,
才几天没见,这个男人就跟变了个人似的。
不仅没动手打人,就连说话语气都变了。
不敢多想,连忙向旁边退了退,让周易先进。
周易一边走,一边打量着院内场景。
院子不大,像样的土房只有两间,放眼望去,屋顶上的瓦片就没几块完整的。
东边一个不大的茅草屋,那既是柴房也是厨房。
干净平整的土院子里放着几个竹编簸箕,里面晾着一些发黄的野菜。
进了屋才发现,家里果然与印象中一样贫寒,
屋内除了一张木床和一个陈旧的方桌之外,竟是连一件像样的家具都没有。
自打进了院门,周易就开始东张西望,四处打量。
苏青娥从来没见过他这个样子,不知道他要做什么。
小心翼翼跟在身后不敢吭声,
跟了一会儿,发现他除了左瞧右看之外并没有别的举动,
这才壮着胆子问道:
“我先帮你看看头上的伤吧?”
“也好。”
周易转身看向她道:“我去弄点水来,你帮忙瞧瞧。”
说完,就要往柴房方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