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清越进院门后,见到蝉衣被十几个面生的婆子丫鬟给围住,而秋瑟院另外的两名粗使婆子想插手也插不上。
鹿清越冷声斥道:“你们在干什么?”
本来还乱哄哄成一团的丫鬟婆子,听到动静,下意识停下了手头的动作。
蝉衣推开压在自己身上的两个小丫鬟,小跑到鹿清越的身边:
“姑娘,她们都是海棠院的人,突然就冲进秋瑟院,污蔑是奴婢偷了东西,要搜身搜屋子,还要把奴婢给抓走。”
“六姑娘,您终于回来了!”
在秋瑟院当值的两位粗使婆子,见鹿清越回来,顿时感觉有了主心骨。
实在是海棠院一来人,就来了十几个,她们就三个人,硬碰硬铁定吃亏的。
鹿清越听完蝉衣的哭诉,神色微沉了几分,状转头看向为首的婆子:“你是……”
那婆子神情高傲,左下巴处还生着黄豆大小的黑痣,整个人的脸部也凭添几分凶煞:“回六姑娘,奴婢是海棠院的许嬷嬷。”
“姑娘,许嬷嬷是范姨娘身边最得力的下人。”蝉衣生怕鹿清越不清楚许嬷嬷的底细,便低声汇报。
鹿清越心中有数后,语气不慌不忙地继续询问:“许嬷嬷,你是在海棠院当差的?”
“回六姑娘,正是,海棠院内大大小小的杂活,都是奴婢一手照料的。”说着,许嬷嬷挺了挺胸脯,颇为自傲。
“原来如此。”
鹿清越轻轻笑了声,声音陡然转寒:
“嬷嬷这般大派头,我还以为嬷嬷是哪位刑部大官,亦或是大理寺来人呢?”
闻言,许嬷嬷脸上的神气霎时就消退了大半:“你……六姑娘!这话可不能胡说!老奴怎么能比得上大理寺的官爷们?!”
鹿清越上前一步,言辞越发犀利:
“那你身为长亭候府的奴仆,在未得到当家主母准许的情况下,便带着一大帮子的恶仆,来主子的院子里撒野……”
“敢问一声,这长亭侯府,何时由范姨娘当家做主了?本姑娘竟毫不知情?改日还用不用本姑娘去留香院请安了?”
长亭侯府平日里请安的规矩,很久之前就没了,连钱太夫人和大夫人都是逢年过节时,才有请安一说。
鹿清越故意提及“请安”一事,无疑是在点明范姨娘在越殂代疱。
“六姑娘说笑了,这长亭侯府的后院,自然是太夫人和大夫人做主的。”许嬷嬷脸上的皱巴巴老皮微微颤抖,打哈哈道。
趁许嬷嬷现在的气焰被打压下了,鹿清越回归正题:
“你们说蝉衣偷盗,可有证据?”
“你们是海棠院的奴仆,丢了东西,不在自家院子寻,反省自身错处,偏要来秋瑟院,无凭无据的泼脏水,可有得到大夫人的准许?”
鹿清越面不改色,依旧扯着大夫人的“虎皮”,来让许嬷嬷等人哑口无言。
“六姑娘你有所不知。”许嬷嬷将事先想好的说辞一一道出:
“前些阵子,姨娘想着清点早些年的旧首饰,准备找几件已经不合适的首饰重新打造,给五姑娘做一批新首饰。”
“可没曾想,这一来一回,好端端的还少了个银镯子。”
鹿清越瞥了脸色微变的蝉衣一眼:“就一个银镯子?”
许嬷嬷叹了声气:“那银镯子可是姨娘当年未进府前,娘家人送给姨娘的,虽然不算贵重,可意义非凡呐。”
“镯子丢了,自然是要找的,可不曾想……”许嬷嬷绕了好大的一圈,最后,又回到了蝉衣的身上:
“老奴可是问过底下的人了,那几日,秋瑟院的蝉衣,跟五姑娘身边的大丫鬟采环走得很近,而那批旧首饰,都是转交给采环保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