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爷爷,孙儿也去。”
朱瞻基之前听朱棣与秦锋说的那些东西云里雾里的,但最后一句却是听清了。
他皇爷爷这是要出宫了。
朱棣本就不是被圈养在笼子里额金丝雀,在他看来外面的天地才最容易磨炼一个人的秉性,每日只留在书斋里读书,那是书生。
百无一用是书生,成大事者永远不可能是书生。
对朱瞻基的请求,朱棣想都没想,直接应道:“那就一起吧,去换身便服,微服私访出去,别太招摇了。”
很快,朱棣,朱瞻基,姚广孝,外加秦锋便出现在了应天府的街头。
“陛下,先去哪里?”
秦锋反对禁金银,他若按他自己的路线带朱棣去转去转,若佐证了自己的论点,难免显得有些刻意。
唯有让朱棣自己选择,才能增加可信度。
朱棣好歹在应天府生活过数年的,现在的应天府虽与记忆中有些差别,走在应天府却也不至于迷路的。
不用秦锋领,朱棣领头漫步在应天府街头。
走了几炷香后,这才随机指了指一户人家,道:“去敲门讨碗水喝。”
以朱棣的身家,随便询家茶肆都能讨到碗水喝。
这讨水喝是假,打听消息才是真。
姚广孝主动请缨,抬脚上前,道:“贫僧去敲门。”
咚咚咚...
敲了数声之后,一个五六岁小女孩拉开了门,一双大眼睛水灵灵盯着他们,问道:“你们找谁啊?”
姚广孝老谋深算的脸上挤出一道笑容,正欲说话,那小女孩随之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瞧着哭的声泪俱下的小女孩,姚广孝一脸受伤,略显无奈。
姚广孝自诩高僧,待人接物倒也总是笑呵呵的,可他那笑容总像是能洞彻人心底,在他面前让人有种被脱光了看的感觉。
小女孩被他吓哭,倒也能够理解。
随着小女孩哭声传来,一个妇人声音由远及近传了过来,喊道:“怎么了滢儿?”
片刻后,妇人近前。
瞧着哭的梨花带雨的小女孩,以及门口站着的包括姚广孝在内的众人,把小女孩搂在怀里,浑身上下散发着警惕。
在这略显尴尬的氛围中,秦锋上前解围,笑着道:“我们几人走累了,想讨杯水喝,不知是否方便吗?”
姚广孝才把人孩子给吓哭,这妇人倘若拒绝也在情理当中。
没想到,这妇人迟疑片刻,最终还是让开了路,道:“这样啊,那就进来吧。”
“多谢婶子。”
进门的功夫,秦锋手搭在小女孩的脑袋上,笑着道:“你是叫滢儿吧,再哭可就不漂亮了。”
秦锋虽着着长衫,但却是粗布,阶层相同很容易拉近关系。
对于秦锋,妇人并未过多排斥,帮小女孩擦了擦脸上的泪痕,回道:“这孩子是家里的老小,被她父兄宠坏了,动不动就爱哭鼻子。”
秦锋则拉起小女孩的手,赞成道:“女孩子嘛本就是应富着养,该宠那就得宠着。”
说话的功夫,已进了院。
妇人把秦锋他们安排着坐下,自己回屋煮水。
小女孩睫毛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痕,站在靠近秦锋的地方瞅着众人。
“来,过来。”
秦锋拿出一把糖果,把小女孩招呼了过来。
看到有吃的,小女孩虽害怕,却也还是一步步挪了过来。
在小女孩近前后,秦锋捡出一个糖果,剥掉包衣,放到小女孩嘴里,道:“好吃吗?”
吃到糖果,小女孩脸上有了笑容,疯狂点头应道:“好吃。”
秦锋把手中的糖果全都放到小女孩手中,道:“好吃那就慢慢吃,都给你。”
这糖是秦锋鼓捣糖霜,也就是后世那种白糖所弄。
也不是专门弄得,不过就是弄白糖时剩下的残渣弄出来的。
小女孩满脸幸福,道:“我留着爹和哥哥回来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