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秦锋微微诧异,还未反应过来,那队官差便已进门。
“哪里来的小贼,竟敢在天子脚下偷窃,袁东家仁义,念你年纪尚幼,此次便不与你计较了,还不快速速离去,若报到大老爷那里,可就少不了你小子的牢狱之灾。”
说着,几个官差就要上前赶人。
这是什么意思?要黑他的布了?
秦锋微微一愣,随之避开官差,略带嘲讽道:“各位差爷办的倒真是好差,只凭一面之词,审讯都不用就断定秦某偷盗了?”
这些官差必定是收了袁永年的钱,若非如此,在辖区发现有偷盗者肯定是要扭送至衙门邀功的,又怎会凭原告的几句求情,就把罪魁祸首放走。
“告诉你小子,可别敬酒不吃吃罚酒。”领头官差一脸不忿。
他们这些人对他是得对权贵,对官老爷卑躬屈漆,但于区区小民跟前可从来都是气势凌人,趾高气扬的。
像秦锋这样敢阴阳怪气指责他们的可从来不曾有过。
不等秦锋回应,袁永年立马上前,满脸堆笑安抚领头官差,连连相劝道:“差爷稍安,稍安…鄙人去说,鄙人去说。”
这袁永年都能把他的布都黑了,还会顾虑他是否得罪了官差吗?
这难道是不想扩大此事?
秦锋心中起疑,袁永年随之又马上上前把秦锋拉开几步,凑近秦锋耳边,小声道:“小兄弟此物非是正规渠道所得吧?是从哪家士绅商贾家拿出来的?不瞒小兄弟,自燕军进城,士绅商贾出逃的不少,像小兄弟这种雇佣在士绅商贾家里之人,趁此机会可没少往出倒腾雇主家里好东西卖的。”
怪不得敢寻官府的人来黑他的布呢,这是断定他这布来路不明了啊。
略微停顿后,袁永年又道:“不过像小兄弟这种大白天就敢招摇过市的却是少见,瞧小兄弟如此...勇猛,这样如何,鄙人支付小兄弟九...凑个整,十文,就当小兄弟从未来过鄙店。”
纳尼?
九百两变成十文,挺大个脑袋,怎能说出这么不要脸的话?
“某若不应呢?”秦锋笑着问道。
袁永年认准抓住了秦锋把柄,自信满满回道:“小兄弟若不应,那就只能往上报了,偷盗雇主家中之物,怕少不了要吃顿板子,就小兄弟这小身板可不一定能扛得住,鄙人劝小兄弟仔细考量清楚的好。”
他考虑好了,他考虑的特别清楚。
侵占御赐之物,这算僭越了吧?
袁永年不是不想扩大此事吗?那他偏要扩大。
这几个官差不过收了袁永年些小钱,在这里亮明身份,顶多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了事,于袁永年并未造成太大影响。
若想让袁永年付出些代价,必得是报官经公。
秦锋意味深长瞥了一眼袁永年,不再与他废话,往前一步躲开袁永年,沉声道:“袁东家说要报官了,几位差爷是上元县衙的吧?走吧。”
啊?
没反应过来的不仅仅是袁永年,还有那些官差。
这与之前说好的不一样啊。
秦锋抬脚走出两步,又折身返回,在袁永年身边悄悄道:“袁东家不愿报官是不想把这些收入囊中的布匹再让上元县衙敲去一笔吧?”
但凡上元知县清正廉明,下面的官差便不敢随便收受贿赂了。
这些官差既敢为袁永年颠倒黑白,可见根就不正。
“啊?”
秦锋不符常理的行事风格,让袁永年的计划彻底失控。
事情已到了这种地步,即便他不报官,秦锋怕也是要报的。
无奈,最终只能默认秦锋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