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走进院子，目光所到之处都是收拾的干干净净的，一点都不脏乱差。

虽然这个家庭条件不好，没有几样像样的家具，可屋里的摆设都是干净的，一看就是家里人经常会用心擦拭的。

吴白跟小米跟老人以及女孩的父母在门口坐着聊了很长时间，所有的问题都是跟女孩有关系的。

女孩名叫蔡娅，今年十八岁，是她们村里出了名的脾气好，长相漂亮的女孩子。

十里八村有很多家委托过媒人过来说亲事，都被女孩的奶奶给拒绝了，她一直都供着蔡娅读书，目的不是蔡娅能挣钱，帮家里人，而是为了她能从这个偏僻的小地方走出去，看看外面更广阔的天地！

蔡娅的奶奶说蔡娅出事的那个晚上，她正在家里给蔡娅包饺子，蔡娅当天是去县城打零工的，以前也有打过，也有过很晚上回来的时候。

不过在吴白的再三追问下，老人才回想起以前蔡娅去县城打零工，太晚了都是跟同村或者邻村的人结伴一起回来的。

而这次蔡娅跟谁一起回来的，她也不清楚。

吴白看向小米，“一会你去跟当地的同事一起去县城打零工的地方问问有没有人见过这个蔡娅当天她跟谁一起来找的工作。”

小米，“明白了。”

蔡娅的奶奶突然想起来了一件事，便跟大家说，蔡娅前段时间有说过，在路上见过一个问路的陌生人，缠了她好久，还是碰到了邻村的人，才得以摆脱！

蔡娅的父母一直在哭，蔡娅的母亲今年都四十岁了，她只有蔡娅这么一个女儿。

她没有给女儿太好的生活，可是也一直爱着女儿，她跟蔡娅的爸爸在外地打工，吃在多苦受在多累，她们都不觉得有多苦。

这些年，她跟蔡娅的爸爸攒了在县城可以买楼的钱，本来想着年底回来，凑凑钱在跟蔡娅商量一下，在县城给蔡娅买套房子。

等蔡娅出去上大学，房子就空着，她们在继续打工，挣钱，攒钱回来装修。

这样女儿以后放假了，就不用在回村里，受一些人背后议论。

蔡娅因为漂亮，没少被心思脏的人背后泼脏水。

蔡娅性格太好了，也不爱跟人家计较，平时在家里就陪着奶奶，帮奶奶做做家务，弄弄园子种种菜。

偶尔在去县城打份工，基本上不会跟人结怨。

所以，蔡娅出事，是她们至今都无法接受的。

这么乖的女儿，从小就懂事，与人相处也是谦虚用心的，怎么会出事。

她们太难过，太悲伤了，也恨死了伤害她的人。

吴白一直陪着蔡娅的奶奶，这个老人年纪太大了，记忆力也不太好，蔡娅也不是什么事都会跟老人家讲。

在老人家这里什么都问不出来了。

又待了一会，安慰了一遍蔡娅的家人。

他们才走。

路上。

小米的心情很复杂，其实当警察这么多年，什么样的案子没见过，多恶毒的人也都遇见过，可唯独他受不了这些失去亲人的苦命人。

“这个家本来已经能见到一丝曙光了，却偏偏失去了最重要的人，这后半生怎么过啊。”小米在跟蔡娅父母接触中，是能清晰感觉到她父母真的很爱她，竭尽所能想给女儿买套房子。

吴白说：“不容易的，对她父母来说，这辈子可能都难以走出失去女儿的痛苦，她们是真的没有钱，挣得钱也真的一分一分攒起来，想给蔡娅买房子，你看见没有，她们穿的衣服都有补丁，这都什么年代了，衣服都这么破了，还在穿着呢。”

“嗯，在调查蔡娅的时候，他们也调查了她的父母，这对夫妻是真没有钱。”

“这个县城一套房子，也就十几万。”

“这么便宜啊。”吴白，“那怎么她们还要这么攒钱？”

“他们没有学历，只能吃苦，并且刚到大城市，没有经验，在工地打工，老板跑了，两年白干了，后来就去刷盘子，打零工，是真的很难。”小米有跟蔡娅的父母认真聊过。

“··········”

“老大，修车工来了，我陪你一起把车修好了，我在走？”

小米骑着电瓶车，驮着吴白回了他停车的那个位置。

修车工真的是姗姗来迟。

吴白也没有说什么，就是让修车工快点把车修好，他着急回县城开会去。

“小米你先回去吧。”

“行吧，我回去，老大你早点回来。”

“嗯。”

吴白不放心谢湫茗，又叫住小米，“你回去买点零食给湫茗送去，让她今天早点睡，别等我了。”

小米，“老大，你不觉得你对湫茗姐的感情不一般吗？”这么照顾，真的只是普通友情吗？小米是不信的。

吴白只是笑了笑，“快去吧。”

“好嘞～～～～”小米骑着电瓶车就扬长而去。

·

修理工花了半个小时才帮他把车修好。

吴白给的现金。

修车工是一个行为举止粗鲁的男人。

吴白手上有蔡娅的照片。

他正拿着照片看着的时候，修车工正好收拾工具，抬起头余光就看见了照片，然后以为吴白相中了这个女孩，就笑着跟吴白说，“这个女孩长得挺漂亮的，我见过一次，不过她的追求者挺多的，她从来都不理的，我们修车行的老板家的儿子还追过呢，前几天还念叨这个女孩。”

修车工是两耳不问窗外事的男人，他不看新闻不聚众聊天的，自然还不知道最近县城发生的这几起案子的。

吴白拿着照片，蹙眉问他，“你见过她几次？都在哪里？”

修车工看吴白的眼神都变了，“这位哥们，咱都三十多岁的人了，就不要老牛吃嫩草了，太不合适了。”

“··········”

“说啥呢，我是警察。”吴白满头黑线，他又不是变态，怎么会相中一个比他小十多岁的女孩，在一个，他心里有人，“大哥，你真误会了，我就是想问问这个女孩，你在哪里见到的。”

修车工这时候算是放心了，然后开始跟他说他见到蔡娅的时间，都是二十多天前了，那天他在修车行工作，老板家的那个学习差又素质低的儿子，就纠缠这个女孩，把这个女孩吓得直往他身后躲。

蔡娅长得漂亮，性格还软，不会骂人也不知道怎么跟这种不要脸的人对峙，最后只能委屈自己。

还是他看不下去，训斥了老板家里的儿子，然后把蔡娅送到了她打工的那家饭店。

吴白问是什么饭店，他说是一家小饭店，蔡娅是过去刷碗的。

“她去刷碗。”

修车工点头，特别心疼这个女孩，对吴白说，他都看不下去了，一个十几岁的女孩，整天都在饭店后厨刷碗，帮忙，老板还总是找事，至于他是咋知道的，也都是因为他在的修车行离这家饭店很近，他住的房子又在这家饭店后面，没少看见女孩勤快的身影。

修理工说了很多，才反应贼慢的追问，蔡娅怎么了。

吴白告诉他，蔡娅被人害了，你要是有什么线索，可以打这个电话。

修理工不信，直说别开玩笑了，那么乖巧的女孩，又不会惹是生非的怎么会死。

他们这个小县城，是出了名的贫困的地方，留在这里的都是出不去的，并且这个县城多少年都不会出一起命案的。

冷不丁出了命案，还是一个这么乖的女孩，他心情都变得不好了，想要问问女孩是怎么死的，可又不敢乱问，他跟女孩不熟悉的，不能什么都问。

吴白又问了几个问题，修理工都逐一回答了。

“蔡娅在这家饭店工作很久了，饭店老板虽然人不好，可也没有拖欠过蔡娅的工资。”

“蔡娅不是上学吗，怎么还去打工？”

在蔡家问到的不是打零工吗？

吴白觉得这里是有事，还是蔡娅这个孩子没跟家里人说实话？

修理工告诉吴白，蔡娅白天会去上学，都是四点多以后到后厨打工的，并且她上的是夜班，下班时间都是十二点多。

“那在这饭店后厨里有没有跟蔡娅关系好的？”吴白又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