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军这边仅有四千名战士,城头所能摆开的位置也有限,论弓箭数量自然不能跟城下的高句丽大军匹敌。
邓艾皱眉道:“龙骧骑上。”
邓忠一愣:“出城迎战?”
邓艾转身瞪了他一眼,没好气道:“龙骧骑配重甲,站城头射箭。”
他这才反应过来,当即命龙骧骑出列,配上重甲,携带弓弩往城下射箭。
高庸一愣,奇道:“这是怎得回事?”
眺目远望,只见城头上的弓箭手皆配重甲,便好似铁人一般,浑身上下都披着铁甲,就连脸上也披带铁面具,只露出两个眼眶跟下颚,显得极为渗人。
弓箭嗤嗤连响,射在这些铁甲兵卒身上直接弹飞,根本不能将其洞穿,这让高庸、柯谟两人对视一眼,均觉不可思议。
“燕贼如此富足,连弓箭手都配备了如此完善的铁甲?”
高庸露出讶然之色,在他看来,这样的一副铁甲造出来起码要几万钱都不止,做工看起来十分精细,在密如雨淋的羽箭射击下,叮叮当当直响,偶尔擦出几点火花,除了铠甲表面被划出浅痕之外,居然没造成丁点伤害。
“怪事,咱们全军上下除了百夫长以上有全身铁甲,余下的都是前胸甲、半身甲、皮甲,燕贼城上的铁甲兵少说也有五百人,居然比我全军上下的铁甲兵还多。”
柯谟对这一点也是震惊不已,军中最缺的就是甲胃,分配有限,除了下面指挥作战的百夫长外,几乎再往下的就没有全身甲了。毕竟这玩意儿考验的是各方面的实力,第一是国力,第二是技术工艺,不是轻轻松松就能弄出来的。
城上的邓忠也不好过,他所率的龙骧骑虽不惧弩箭,可发射弓箭本就是一件耗费体力的事,三石弓常人只能连开七八次,顶级的弓箭手则能连发十五次。可龙骧骑身上批了重甲,胳膊抬起来都沉重得不行,在连射十箭后,更是连胳膊都抬不起来。
邓忠当即采取轮流制,让累得抬不起胳膊的龙骧骑迅速撤到后方,把重甲给另一个体力充沛的燕军换上,然后继续站在城墙射箭。
不得不说,此法虽然简单,却胜在实用性强,通过轮休数人共用一甲的方式,避免大量的伤亡。
城下的高句丽士兵可就没那么幸运了,身上可没有披甲,被燕军的羽箭射杀直接翻倒在地,继续又另一人上前代替。
高庸神色不变,冷哼道:“继续射箭,我看他们多撑多久,准备云梯,攻城。”
柯谟点了点头,当即命士兵带着云梯攻城,先是架上云梯直穿到对岸。士兵冒着头顶上的飞失跟落石冲到对岸,有不少高句丽士兵被砸进壕沟中,坑中布满七八尺长的尖锐竹竿,不小心掉入的兵卒在惨叫声中,像串糖葫芦一样活活钉死。
冲到城下的高句丽士兵竖起长梯,梯子的一端带有钩子,“喀”的一声扣住城墙,避免梯子被掀翻。一连三十几条梯子都搭在了城墙,高句丽士兵开始疯狂的往上爬。
邓艾冷笑一声,亲冒飞失,把巨石直接掷下楼去,把高句丽砸得从六七丈高的空中摔落,砸得骨断筋折。同时也煮沸的热油滚汁从城下提上来,由燕军往楼下倒去。被热油滚汁淋到的高句丽士兵当场“嗤”的一声,脸颊跟肌肤要被烫得滚熟,连人带梯的摔将下去。
燕军也不好受,城下的高句丽士兵列阵射箭,不少要探头捧石泼油的燕军因为身上没有防护,被一箭射翻直摔下来。
双方彻底陷入了添油战,近一步消耗了纥升骨城中,为数不多的燕军。
这时也有不少的登梯高句丽士兵爬上了城头,对着燕军就是胡乱砍刺,混乱中倒也砍杀了一大片。
邓忠纵身上前,直接长枪向前一送,把一名高句丽士兵挑上半空,甩到城下。紧接着又是横扫千军,他左右出击,或刺或挑,当场就杀了二十余名爬上城头的敌军。
他披着重甲,已丝毫不惧飞失,仗枪而立,更如同天神下凡一样,眼瞅着身旁的燕军竟有了恐惧之意,当即大喝一声:“本先锋跟你们同生共死,今有一人敢退,皆斩!王上养兵千日,用在一时,现在就是你们尽忠效死之时。”
“杀!杀!杀!”
作为先锋一马当先,死战不退的精神也鼓舞了四周本就想撤退的燕军,霎时间在这濒临之际,竟迸发出无穷的士气,各自护住城头一角,击杀城下即将爬下来的高句丽士兵。
一时间,杀声震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