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名亲兵抽出刀,刀刃在月光下散发着凛冽的寒光,那几个妇人吓得够呛,有个胆小的直接坐在了地上。
为首的亲兵回头看向鸳鸯,鸳鸯轻声道:“和她们没关系,放她们走吧。”
那几个妇人如蒙大赦,连连给鸳鸯作揖,随后一哄而散,三名亲兵抢进屋内,搜寻一番无果后,为首的亲兵把刀抵在来旺家的脖子上,沉声问道:“你丈夫呢!”
来旺家的想喊又不敢喊,哆哆嗦嗦的道:“去周瑞家喝酒了。”
为首的亲兵朝鸳鸯抱拳道:“请姑娘带他们两个去把她丈夫押来,卑职两个先把这妇人送到大人那里。”
鸳鸯自无不可,带着两个亲兵去了周瑞家,见来旺家的张嘴要叫,为首的亲兵喝道:“想死你就叫,看我这刀能不能要了你的命!”
另一个亲兵找来一条麻绳把她那傻儿子像捆猪崽一样捆好,又找来一块破布塞在他的嘴里,最后把他栓在院子里的树上,两个人锁了门,押着来旺家的朝荣国府而去。
周瑞家。
作为王夫人的陪房,周瑞一家在荣国府所有的下人和家生子里也很有体面,昨个儿从荣国府的厨房里弄了些鹿肉,用炭火炙烤着,当做下酒菜。
周瑞知道眼前的这位小老弟在外面替琏二奶奶办事,搞到了不少的银子,只是不太清楚办的是什么事,瞧他这一身装扮,放在外面,妥妥的一个走狗斗鸡的士绅。
还有他那两进半的院子,比自家的都大半进,很显然他来钱要比自己快的多,自己要是也能掺一手就好了,所以他经常把来旺请到家里喝酒,增进增进感情,试探试探口风。
来旺又不傻,当然看得出来他打的是什么算盘,对周瑞百般试探的话都三言两语的敷衍了过去。
和之前自己屋里人的反应一样,见到皇城司的兵士来,来旺第一反应也是跑,只可惜他被堵在屋子里,一阵鸡飞狗跳后,两个亲兵粗暴的把他往地上一按,从小腿上解下一根牛皮绳,捆好他的双手,押了出去。
只留下周瑞望着一地的破碟碎碗惶惶不安。
来旺家的被押到荣禧堂,两个兵士退到门外,她扑倒王熙凤的脚底下,直喊救命,王熙凤擦着眼泪一言不发,贾瑜走到门外和两个亲兵攀谈了起来。
都是一些家长里短的话,比如成婚了没,父母身体还好吧,两个亲兵受宠若惊,结结巴巴的,激动的脸都红了,一盏茶后,来旺也被押解了进来。
回到荣禧堂,贾瑜也不废话,对来旺问道:“你们在外面放印子钱有没有害出人命?”
来旺大惊失色,抬眼看向王熙凤,王熙凤涨红了脸,怒道:“小瑜老爷问你们话,还不快说?”
“没有没有,奴才对天发誓,小瑜老爷明鉴呐。”
贾瑜道:“我不相信你,你想好了再说,不然我就把你丢到皇城司的大牢里。”
来旺磕头道:“奴才对天发誓,虽然把几个还不上的打成残废,但绝对没有闹出人命啊,只求小瑜老爷看在奴才在府里做了大半辈子事的份上,饶了奴才这一回,奴才以后再也不敢了。”
看来张金哥和守备之子的惨剧还没有发生。
“有没有把借户逼到卖儿卖女?”
来旺家的连忙道:“有有有,也就五六个,都卖到南城的一家青楼去了,只是不知道她们还在不在。”
贾瑜看向贾母,道:“老太太,这两个贱奴不能再留在府里了,我的意思是革了他们的差事,奴籍留在府里,把他们一家都送到城外的田庄去种地。”
贾母点了点头道:“都依你。”
好端端的“主子”做着,哪个想去城外种地,来旺两口子拼命的磕头求饶,见贾母答应了,王熙凤一言不发,看都不看他们一眼,来旺家的又气又恨,指着贾瑜叫道:“你是非不分,都是二奶奶让我们做的,凭什么发作我们,我不服,我要去报官!”
“来人,拖出去掌嘴!”
两个亲兵低着头走了进来,把兀自挣扎叫骂的来旺两口子拖了出去,不多时就听见外面传来一阵极其响亮的耳光声。
“二嫂子,这件事到此为止,你以后不要再做这种事,如果还有下次,就别怪我不顾往日情份了,你把你的体己钱拿一部分出来,好赖把那些人的女儿从青楼里赎回来,这种事太损阴德,不用你出面,我会打发人替你办。”
王熙凤低下头不说话,贾母连忙道:“凤哥儿,你兄弟替你想这么多,是你的福气,若真有一天兜不住了,你不会落得什么好,还不快答应他。”
王熙凤见贾瑜盯着自己,轻声道:“瑜儿,我记住了,以后再不敢放印子钱了。”
“老太太以为二嫂子说的话我能不能当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