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等待他们的不是生路,而是提刀的多米尼克。
有妇人举着孩子向他卑微祈求:“救救他吧,求你了……”
回应她的不是人的话语,而是冷漠的眼神和无情的刀刃。
无声的剧目结束了,卡塔终于赶了过来。
但一切已经为时已晚。面前只有燃烧的火海和提刀的多米尼克。
他不可思议的看向对方,却没有在对方眼里看到对待生命的敬畏。
这令他想起童年,想到了自己的父母。他去抚摸地上的焦尸,粗糙的手指拂过母亲怀中孩童的脸颊。
他看向同门多米尼克,声音在颤抖中失真:“你让我想起两个人来,他们是神,你也是神吗?”
多米尼克也在看他:“我只是在做我应该做的,我不能让你继续错下去了。”
“为了拯救,牺牲总是在所难免的。”
卡塔痛苦地蹲在了地上,他突然哭出了声:“这不是拯救,是杀人……”
……
梦结束了,也就该梦醒了。
卡塔和多米尼克,他们还在白日里争执的那个草屋,作为老师的喀戎坐在他们对面。
他摇了摇头:“往日怎么就没有看出来呢?你们两个人没一个令我满意的。”
“一个太残暴,一个太仁慈。”
“如果人间的国王都是你们这样的,那人间早就大乱了。”
多米尼克在一旁没有吭声,他低垂着头,如同往日一样聆听喀戎的教诲。
卡塔的眼睛是红的,像是真的哭过了。
他问喀戎:“老师,您也认为牺牲是在所难免的吗?”
喀戎点了点头:“有时候的确是一种必要的手段,也是必须采用的方式。”
“牺牲,是为了更多的拯救。”
卡塔的情绪明显不对头,他今天要比往常更容易激动。
他大着胆子问起了喀戎:“那如果牺牲的是您在乎的人呢?如果是我,您也会选择牺牲吗?”
喀戎一时之间竟不知道怎样回答这个问题。
但有时候,没有回答本身就已经是一种回答了。当提问的人没有得到他想要的那个唯一的答桉,他就会自然而然感到失落乃至是失望。
卡塔惨笑了一声:“我明白了,老师。”
“我会努力说服自己的。”
“我想,我需要独自冷静一段时间。”
说着他就冲出了草屋。
喀戎没有第一时间阻拦卡塔,而是看向手中的戒指——当它被戴在手指上,就征兆着厄运!
他对多米尼克打了一声招呼:“我去看看他。”
“你也要注意,你太冷酷了。就像卡塔说的那样,你不是神,所以不能失去对生命的敬畏。”
“否则总有一天,你的冷酷会照应到你自己身上。”
“领地的事务,你先替卡塔做吧,你也该学习这一方面了。”
说着他就迈动四蹄走出了草屋。
喀戎没有注意到,他身后的多米尼克情绪实际上也不对劲。
当多米尼克抬起头时,他的眼神还是恍忽的,仿佛还没有从幻境中解脱出来。
这不合道理,喀戎已经允诺他出来了。
顶着真实和幻境交织的强烈眩晕感,多米尼克的手指紧贴大腿划了一个简陋的、四四方方的“门”。
他在心底默念着:“赞美死亡的君主,赞美……你的力量……”
ps:只要我还没有睡,今天就还没有过去,明天就还未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