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野兽和怪物才能在一出生就拥有离开父母独自生存的能力。”
“你知道火神赫菲斯托斯的,如果当年他在奥林匹斯山被扔下后,没有海之女神泰希斯,没有他的养母欧律诺墨,他早就死了,又哪里来的今日荣光。”
“但你好像和所有人都不一样。”
“你一出生就被你的母亲菲吕拉抛弃了,而你却能意识懵懂的活着。”
“可你那时候偏偏看不明白,要去挑战赫利俄斯的儿子法厄同。”
“我记得你在烈日下奄奄一息的样子。”
“你明明早该死了,可就是顽强的活着。”
“小喀戎,你觉得是为什么?你是怪物吗?还是野兽?”
喀戎没有应答。
过了一会,他就自嘲起来:“如果我是就好了,那样顽强的生命力,永远不会迷茫,只为生存而用尽每一分力气。”
他又沉默了一会,缓缓对乌瑞亚说出两个字:“谢谢……”
相貌沉稳的乌瑞亚将目光从水面移开望向喀戎。
他悠悠谈论:“我没有子嗣,又看着你一点一点长大,你就是我的孩子。”
“虽然我没有给你权势和地位,但却把我最宝贵的东西教授你了。”
“你现在终于能认清自己,终于能离开我,像成年的野兽那样独行。”
乌瑞亚说到这里有了转折,他突然问喀戎:“但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挑衅宙斯,你应该知道,他为了神王的威严,会毫不犹豫地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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喀戎没有选择回答。他迈动四蹄踏入小河,折了一条垂落水中的柳枝。
他倒提着柳枝,像是提着宝剑,直勾勾地望向遥远天际奥林匹斯山的轮廊。
他突然看向乌瑞亚,手中柳枝勐然上提——蜿蜒的河水被分开了,并非分流,而是一刀两断。
此刻,他表露的决心就是最好的回答。
乌瑞亚沉默了片刻,他摊开手,两道水流在他掌心盘旋。
他从中取了一道,弹指一挥,水流就消失在奥林匹斯山的方向。
他将剩下一道水流抛给喀戎:“看样子我救不了你,你也不需要我救……”
“拿着吧,你父亲给你的。”
水流在空中千变万化,好似不可捉摸的时间本身,可当它落入喀戎手中的时候,就定型成一把战斧。
喀戎握着它,仿佛听到了时间流动的声音。他往前方看去,一条大河自远方蜿蜒流来,进入他的视界。
“时间……”喀戎呢喃着。
他似乎在时间长河的上游感受到了另一把战斧的存在,那才是手中战斧的本体。
他有种感觉,手中的战斧能借用那把战斧的力量。它似乎能斩断过去,被它杀戮的神祇将不再陷入长眠,而是迎接死亡,再没有归来的可能。
他回过神去看乌瑞亚,却发现已经不在了。
在柳树下,早已只剩他一人。
他忍不住问了自己一个问题:“我好像……不太会用斧头?”
赫菲斯托斯坐在柳树纤细的枝条上望了他一眼,他手里有笔和纸,已经将喀戎手中的战斧画出草图。
他轻笑了一声,也不管喀戎能不能听见:“我也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