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关于她以后孩子的。”
泰西斯看了一眼丈夫:“你说吧,我们会转告她的。”
赫菲斯托斯抿了一口蓝紫色的酒液,这才娓娓道来:“我预言:忒提斯生下的孩子会比孩子父亲更强大。”
他又紧接着说道:“我祝福这个孩子:他不会被火焰灼烧致死,直至他从火焰中获得真正的力量。”
泰西斯夫妇短暂对视就有了默契,是丈夫俄刻阿诺斯出声有了定论:“很不错的预言和祝福。”
“多里斯一定会满意的。”
赫菲斯托斯笑了笑:“满意就好,其实我还有一件事要和祖父祖母商量。”
“我将会离去,连带着克洛托和利姆诺斯岛一起。”
偌大的海底宫殿在一瞬间变得寂静。
过了好一会,大洋神俄刻阿诺斯才幽幽出言:“孩子,是出什么事了吗。”
赫菲斯托斯给予一个安慰的微笑:“没有,是因为我踏足伟大了。”
“继续待在人间会坏了规矩。这不太好。”
两夫妇并没有轻松很多,脑海中的那根弦反而崩的更紧。
他们细致地观察着赫菲斯托斯,却看不透。
于是他们不约而同地有些感慨。
眼前的神祇才多少岁月,其早年也不过是他们带大的一个孩子罢了。
现在才过去多久,有没有两千年?
他成长的太快了,快的超出了他们的想象。
他们想要询问,却不知该从何问起,又到底该不该问。
也许……还不到时候。
于是他们默契地、轻描澹写地揭过了此事。
俄刻阿诺斯甚至借此开起了玩笑:“也对,规矩是不能坏的。”
“那几个要是有了借口都下来了,大地也承不住他们。”
赫菲斯托斯闻言只是笑了笑。
他在海底宫殿内和两人叙旧,期间聊起自己的小时候,聊起养母欧律诺墨。俄刻阿诺斯和泰西斯向他分享养母欧律诺墨小时候的趣事,激起三人的欢乐。
待了少许,赫菲斯托斯就离去了。
在他离去之后,海洋中的神祇分布有了些许微不足道的调整。
主要涉及到海后安菲特里涅的长姐忒提斯,她被调往大洋神俄刻阿诺斯和海之女神泰西斯身边,常伴两位冕下左右……
……
赫菲斯托斯离开海底宫殿,他看了一眼海岸边上矗立的喀戎,故意往大海的另一端走去。
于是喀戎追在他身后。
因为赫菲斯托斯走的不快,所以喀戎也不敢快。
他的四蹄在海水中拼命滑动,好让自己能以一个恰好的速度跟上赫菲斯托斯。
他明白——这都是眼前神祇的意志。
他拼命游动,终于看到前方有一个无名的海岛。
他更加拼命了,绕着赫菲斯托斯画了一个极大的半圆以抵达海岛。
他在海岛上朝赫菲斯托斯跪伏下来,等待他的到来和审判。
理所当然的,赫菲斯托斯踏上了这个海岛。
他走至跪伏的半人马面前,明知故问道:“你好像在找我,喀戎。”
喀戎垂下了他的头颅:“冕下,我做错了事,应该听候您的审判。”
赫菲斯托斯问道:“那你说说看,你都做错了什么事。”
喀戎不敢怠慢,他回道:“冕下,我弑杀了您选中的人,掠取了他的力量,又借用您的威势趁机射杀了波塞冬的儿子特里同。”
“那你的胆子确实不小。为什么杀他,说说你的理由。”
喀戎的头埋的更低了,表现的愈加谦卑:“因为我想,冕下。”
赫菲斯托斯扫了他一眼:“我当然知道你想,但是缘由呢?缘由在哪?”
喀戎不假思索地说道:“因为我不喜欢他,冕下。”
赫菲斯托斯笑了:“看来,你这些年在人间也不是一无所获。”
“睁眼说瞎话的本事你算是学全了。很好,继续保持。”
“我就喜欢你现在这个样子,比以前被欺辱,明明想要反抗却选择隐忍的你更加优秀。”
“我很喜欢。”
喀戎不敢答话,也不想再多言。
他已经做了他能做的,剩下的只能交给运气。
虽然,他的运气一向都不怎么好就是了。
赫菲斯托斯也没有指望喀戎能接他的话,他笑着摇摇头——他允许了。
只是一个念头。
喀戎掠夺而来的力量,那颗心脏和腹中的火焰才在此刻真正属于他。
喀戎的身体放松下来。
他知道,他的命盘活了。
身前传来赫菲斯托斯的命令:“站起来,靠近,听好。”
喀戎依言行事。
他站起来,走的离赫菲斯托斯更近,却一直克制地低着头,不敢看眼前的神祇。
但他在认真听,用心记。
赫菲斯托斯扫了他一眼,瞭望远方海面幽幽出言:“你借用我的名义做你自己的事,这很不好,我不喜欢。”
“这一次算我欠你的,我不计较。大海这边我已经替你抹平了,用一个承诺。”
“现在,我给你力量,让你有能力去做你想做的事,算是还清剩下的。”
“从此以后,两不相欠。”
“假借我的名义行事,我不希望再有,你的力量,也不是我们给你的,是你自己的,和我们无关。”
“前尘往事,就一笔勾销,往后你要是吐露半个关于我们的字眼,我就知晓。”
“后果……你明白的。”
喀戎明白。
他坦率回应赫菲斯托斯:“冕下,如果真到了迫不得已的时候,我将永恒沉沦,将这一切都掩埋在过往。”
赫菲斯托斯笑了:“我知道,所以我喜欢现在的你……”
ps:连昨天的一起,就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