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毅继续饮酒,看向武举场上的那一滩血迹。
“二位,”小厮前来,道:“皇上仁慈宽厚,不记你二人在场内闹事之过,姑娘就请离去,三少爷留下,继续武举。”
闻言,唐以安二人松了一口气,皆朝三楼叩拜。
“谢皇上。”
“幺儿。”
唐以安将双手重重的拍在女子的肩上,别过脸,沉声道,“你放心,我不会死的……相信我。”
泪珠在女子眼眶中打转,淌过脸,半响,点了点头。
唐以安一旦进了这武举场,便是脱不开身了,她知道的,这是规矩,这是王法,可是她也没有办法,能做到的,也只有相信他。
信他何其难!在那杀人不眨眼的地方,万一一个不小心,就……
她不敢再想下去,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斗兽馆。
莫淮安默默地看着那两人,她知道他是唐家三少爷,却看不透他,她对他警惕,可是直觉却告诉她,他是个好人,她不知道唐以安给她那面铜镜是为何般,看到这一幕便隐隐约约觉得会不会是他死了后让她交给心上人的遗物。
男女情长,她是不懂的。
她看了看三楼御台。
李长愫的脸被一层浅浅的悲伤掩盖。
素来听闻大梁国的皇后娘娘媱晴皇后,没有显赫家世,却是连皇上都忌惮二分,这其中也怕是有上几分隐情,倒不像是因为情,她只知道,当今皇帝郑毅唯一钟爱的就是风情万种的艳嫔。
她低头,面容痛苦难耐,脑袋里浮现出了噬冥台那女子,跪在血泊,轻启唇口,无声二字。
头疼……
这一幕夜夜都会随梦而来。
唐以安回来,弯腰捡起原来丢下的木棍,“小妮子,看着我平安归来,怎样,开心不?”
莫淮安白了他一眼,“谁稀罕?”
唐以安闻言,欲哭无泪,捶胸顿足,扯声叫到:
“哥哥好伤心!那哥哥就去死了罢了!”
莫淮安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滚蛋!谁他妈认你当哥了。言归正传,那女子是——”
“心上人。”唐以安恢复正常,神情柔和,又有一些凝重,右手敷在胸口,好像喘不上了气。
“她,叫桃夭……桃之夭夭,灼灼其华……桃之夭夭……”
唐以安深吸了一口气,扯出笑来,“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只可惜她要被嫁给别人了,她家反对她与我来往,反正我也不受人待见,与其拖累她,不如结果掉自己的生命,换得两边安宁。”
唐以安垂眸。
“你说你这小姑娘,有什么想不开的呢?到这里来,这里可不是什么好地方。”
“当上将军,剿灭山贼,为我师娘报仇。”
莫淮安面无表情,拳头紧握,眼中是杀人的嗜血与戾气。
唐以安愣了愣神,“行,就你这运气,肯定行!你当上将军了,我去给你当小弟!你可得封我一个先锋当当。”
莫淮安笑了,“先活下来再说。”
唐以安心头有万般感慨,看向她,心头一紧,有些泛苦。
“给你。”
莫淮安把铜镜递给他,“自己的东西自己保管好,我可不负责。”
唐以安接过铜镜,里面映着自己的脸,半边都是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