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籁寂静,绿叶上沾染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几只蜗牛匍匍其上,吸吮着甘甜的露水。
萧宁推开窗户,望着天边的青冥渐渐变成了茶白色。
她笑如三月桃花,眸色水润,似是那露珠都入了她的眼。
太阳已在那云层之后,雨是不会再下了。
“备马车,且去尝尝摄政王府的早点。”萧宁笑灼颜开,将佳和公主的大騖折叠装好,人家的衣服可得原物归还。
摄政王府内,国师被关在了客房内。直到萧宁来府,沈少颉才命人将他放了出来。
这乍一看就好像萧宁从未离开过。
“国师,这天是放晴了吧?”沈少颉站在屋檐下,几滴水珠正从檐上缓缓滑落,一滴一滴十分缓慢,显然就是要滴尽了。
国师那斗篷已是将整张脸都遮住,支支吾吾道:“启禀王爷,昨日夜象突变,有福星突来将那灾星遮蔽。定是我大周天明水鬼才得此吉兆。”
萧宁心中冷笑,这国师还真是一套一套的,无论结果如何他都能有自己的说辞。
“王爷,福星救世只能暂得一时,如果不将灾星快些送出京城,恐怕有违天意。还请王爷早奏圣上,早做决断。”国师上前一步,抱拳颔首。
沈少颉挑了挑眉,闲散将手背在身后,转身正对萧宁,柔声道:“大清早的,先用早饭吧?”
“谢王爷款待。”萧宁可不就是冲着这个来的嘛。
二人含笑,并肩而走。
国师的慷慨陈词落在了地上,他也被晾在了一边。
瞬间,他的脸色就如吞了一只苍蝇。
摄政王府的厨子都是宫中御厨,煎炸烹煮,酸甜苦辣,冷热之物一应倶全。萧宁尝过之后,心中庆幸沈少颉无意开酒楼,不然她们宋家酒楼不到三月就得关门大吉。
“王爷,事关黎民百姓,还请三思。”国师面对一桌的美餐,垂涎三尺却没敢动一口,只是抱拳继续苦口婆心地说着。
沈少颉轻然浅笑,用绸缎布絹擦着手,随口道:“国师终究是肉体凡胎,屡屡猜度天意,难道就不怕遭天谴吗?”
国师一怔,咬牙道:“为了天下百姓,我死不足惜!”
“国师为国为民,一片赤胆忠心也可歌可泣,只是昨日我那紫微斗数的卦象已然应验了,你还有什么好顾虑的。若国师还不服,那就等到明日再看吧。”萧宁望着窗台外面渐渐泛白的天空,她就不信还能天色突变。
国师冷然看了她一眼:“你拿黎明百姓的性命在赌?”
萧宁也是回看了他,嘴角微勾:“昨日难道国师就不是再赌了吗?”要是他真的为天下苍生着想,在沈少颉立下御用文书的时候,他就该据理力争,直接将文书呈交御前。
国师被呛得哑口无言,双拳紧握。
“你区区一介女流之辈,从何学来的紫微斗数!”国师忽而眼眸一明,“该不会是有人教了你什么歪门邪道吧?”
萧宁忍不住笑出声来,看着国师同情地摇了摇头:“这天理命学千百年前就已有了,国师学的是正道,怎的我学的就是邪门歪道了?邪门歪道说得比他这正道还准,也不知谁才是歪道。”
话语轻飘,但在国师听来却是重如千斤。
“既然国师不相信,那我就再算一卦,让你心服口服。”萧宁抬眸正色,浑身迸然出一抹不可逼视的气魄。
国师愣住了,没有说话。
沈少颉微微抬眸,眼中似有一抹玩味。
“听闻佳和公主常到王府做客,跟王爷很是亲近。即是身边亲近的人,那自然就能气运相合。”萧宁微微点头,“劳烦王爷说出两个数字来,民女可为佳和公主起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