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绾瑛这一番话,将萧宁跟司蕤言都损了。
“药已送到,大恩不言谢,我这就不多说什么了。”司蕤言冷声低语,毫无波澜。
萧宁在外险些没忍住笑出来,这不会谈笑也未必是坏事。
“一番心意,希望四皇子能早日康复。”萧绾瑛的声音已变得有些不自然。
“时候不早了,好走不送。”司蕤言侧身闭目,刀削般俊俏的面容宛若凝结了一层霜。
“我扶四皇子躺下吧。”萧绾瑛被下了逐客令,但还是不甘心就这么被赶走。只要她身上沾染到司蕤言的味道,她不信萧宁那贱妇不会怀疑。
“妹妹送来了什么心意,希望我没来晚。”萧宁听见扶这个字,闪身就是抬步入屋。
萧绾瑛刚站起来,那手也正伸在半空中。见到萧宁进来,她立刻俯身给司蕤言整理了一下被褥。
“宁儿堂姐。”她的脸色略微有些僵了,斜眼看了看在一边闭目不动的司蕤言,目中略有些心虚。
萧宁将她这一抹情绪收在眼底,这是故意做出亲眤之举,想惹得自己吃醋撒泼吧。
“来之前怎么也不说一声,我好早些回来作陪。这孤男寡女的共处一室,若让妹妹惹了非议可怎么是好,你就不怕外人说闲话吗?”萧宁坐在床沿边上,也给司蕤言掖了掖被子。
她的动作轻柔舒缓,跟萧绾瑛那刻意之举截然不同。
司蕤言虽还在闭目,但是一双剑眉明显平和了许多。
“清清白白,哪会有人说什么闲话。若是姐姐怕我被人闲话,以后可得多陪陪四皇子,可别一天到晚在酒楼招待那些不知何处而来的男客。”萧绾瑛轻声一笑,带着一抹暗讽。
她在那大庭广众之下跟男人来来往往,这都不怕人说闲话,她堂堂一个京都贵女跟一个卑微的质子能有什么好传的。
说出去,别人都要若是司蕤言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如果绮儿姐姐早些还我那簪子的八千两银子,我也不用在酒楼里忙日忙夜。说起来,当日还是你让我息事宁人。如果没有你多说的那几句话,姐姐早将银子还了,我也不用那么忙碌,没时间照顾夫君。”萧宁摇头叹息。
这话就如看不见的鞭子,狠狠抽在了萧绾瑛的脸上。
萧绾瑛咬了咬牙,强忍下心中怒火,冷笑道:“堂姐经营的酒楼如今是日进斗金,哪里还稀罕着八千两银子。说起来也不知是不是树大招风,竟连李爵公都找上门来了。”
她斜眼看了那还在闭目的司蕤言,笑道:“四皇子还不知道吧,李爵公怀疑你与后妃被刺一事有关,直接上酒楼来要人。宁儿堂姐在众目睽睽之下,插着腰就跟人对骂了起来。一个大家闺秀能将身段下放至如此,这伉偭情深着实令我羡慕呢。”
司蕤言睁开了眼睛,抬眸冷冷一视,眸中冷意迸然而出。
萧绾瑛嘴角轻勾,自己的妻子在外丟人现眼,他在这像畜生一样窝着,心里定不是滋味。
“没想到这就值得妹妹拿出来说了。”萧宁轻声冷笑,看着她就像啊看着一个笑话,“有人栽赃陷害夫君,我自然要挺身而出。毕竟我可不是什么京都第一贵女,用不着天天端着架子。”
忽而,萧宁蹙了蹙眉,讶异了一声:“是啊,妹妹是京都第一贵女呢,这贵女怎么放下身段来给别人的夫君送药了。方才我可是还看见妹妹给夫君盖被子呢,这不是将婢女的事都做了吗?”
萧绾瑛又羞又气,肩头起伏不定,头上的金步摇也颤抖不停。
“对了对了,之前在集市你与夫君还曾在大庭广众之下面谈,怎的那众目睽睽之下,妹妹就没想到与你说话的是有妇之夫不成?这点礼仪规矩都不懂,这贵女头衔可小心被人偷了去。”萧宁起身走到她的面前,水润双眸凛然带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