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木杨起身取来两个密封的瓷瓶,大概有一千毫升。
一旁的陆元子更加确定了,他真是要卖酒精给军队,可是这种生意怎么能做,这不是惹火上身吗?
苏敬也是不解的看着李木杨,憋了半天,不满道:“你要干嘛?你很怕郑国战败吗?”
说完这话,大体也能猜到李木杨一定会说他的眼里只有病人没有国界那种大话,苏敬说完便叹了口气,继续喝茶。
李木杨好笑的看着他,也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片刻之后,苏敬像是做出了某种重大决定,拍着桌子道:
“嗯,我也决定了,以后我就留在悲田坊任药师了,在疾患司实在没意思,还是悲田坊好啊,有这么多病人,能更好的发挥出我的作用。”
李木杨险些将口中的茶喷出来,诧异的看向苏敬,这个一向看不起悲田坊的药师怎么突然间转性了,鬼才信他是为了病人屈尊的。
苏敬白了眼李木杨,低声道:“你这里有河东来的难民,以后还会继续来的。”
“是啊,怎么了?”李木杨也低声问。
“在你这可以打听到李唐的情况啊,”苏敬手指敲着桌面,望向屋外,忧心忡忡道,“也不知道李唐娘子军在哪打仗呢?”
李木杨顿时明白了,苏敬这是在惦记自己的妹妹,他妹妹就在娘子军任医女,早已失去了联系,如今洛阳城内能打听到李唐与刘武周的战况,却打听不到更细的东西,比如娘子军如今在哪驻扎,或者军队内有没有什么大的变故,而悲田坊有一些河东来的难民,从他们嘴中反倒能知道一些跟娘子军有关的琐事。
苏敬又是一杯茶下肚,道:“就这么定了,回去我就跟巢太医申请,然后就来悲田坊任职...”
“等等等等,”李木杨连忙摆手,“我还没同意呢,你总得先问问我要不要你吧?毕竟还得我给你俸禄的。”
“俸禄都是小事,随意给点就可以了。”苏敬无所谓道。
“那也不行,给一文也是钱,我们悲田坊坐吃山空,不能轻易就养个药师的,那许医工对草药也很了解,完全可以替代药师的。”
李木杨连连摆手,苏敬脸色顿时阴了下来,指着李木杨气的说不出话来了,憋了半天骂了句忘恩负义。
李木杨揉了揉额头,为难道:“苏兄,我记得当日在关林庙的恩情,只是我也难办啊,悲田坊这么多人看着我,我总不能以权谋私吧,你到悲田坊任职,你能带药来吗?”
苏敬又给了他一个白眼。
李木杨继续道:“这样吧,你先帮悲田坊办点事,事成之后自然就可以进入悲田坊了。”
苏敬闻言警惕的看向李木杨,心想这事估计不是什么好事,苏敬是个比较中庸的人,不喜欢揽事,也不喜欢管闲事,他只想消消停停的过日子。
李木杨也不管他答不答应,就拿出两个小瓷瓶,倒出几粒黑色的药丸,摆在桌子上:“这是两种药,我需要你鉴别出里面的成分以及含量比例,你大名鼎鼎的苏药师应该能办得到吧?”
苏敬捡起一粒药丸,仔细看了看,又在鼻尖闻了闻,又捏了捏药丸,似乎在感受它的硬度,那种动作和神色就像是一名收藏家在鉴证古董似的。
片刻之后,苏敬叹息一声,又无奈道:
“你到底还有多少这样的宝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