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
现状有些让人哭笑不得!
这个大小姐不会真的以为沈承欢乃断袖,不会对她做出什么“过分”的事,就这么放心大胆地让他登堂入室了吧!
可即便如此,此刻在这幅身躯里的是他花怜,可不是“沈承欢”呀!
花怜嘴角一抽,以十分窘迫的姿势趴在地上,起也不是,不起也不是。趴了一会儿,手脚都僵了,才自觉没趣,又意犹未尽地爬了起来。此时叶泠月背对着他躺在榻上,似乎已经渐入熟睡,花怜无声无息地靠了过去。
上去?
不上去?
这绝对是打他重生以来遇到最难…第二难解决的问题了!
第一难解决的“起与不起”,他方才已解。
花怜负手在客房内来回踱步,这一走竟走了足有半个时辰了,一咬牙终于做了一个决定:上去!
叶泠月睡觉一向都挺安静的,呼吸很匀,听着都有催眠的作用,花怜一直都知道,毕竟小时候在十里红,他们同床共枕过太多次,早已熟悉她的一切。
思及此,花怜不禁狠狠抽了自己一下,愤恨地想着:花怜啊花怜,枉你自诩聪敏,这么多年竟没发觉身旁的这人竟是女儿身!
花怜瞪着她的背影,心道:“床那么大,大小姐如此清瘦,睡相也老实,不占地儿,这客房也没多余的床榻,我上去挤一挤,歇息片刻,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吧,何况她此时定是把自己当成那个只喜欢男人的沈承欢。”
他的手撑着床,一条腿跪在叶泠月身侧,另一条腿从她身上垮了过去,为了不踩着她,花怜这一步跨的很大,差点扯着他大腿的筋。
接着花怜便矮着身子,正准备从叶泠月身上越过。但他刚经过叶泠月身体正上方时,花怜瞧见叶泠月突然皱了眉,翻了个身,仰面而卧,两个人顿时变成了面对面。
花怜一哆嗦,就在他想抽回里面那条腿,直接跳下床的时候,叶泠月长睫微颤,睁开了眼。
许是这一幕来的太过猛烈,叶泠月被吓得不轻,只见她的眼睛从一条缝瞬间变成一个圈,瞪着他好一会儿,才红着脸哑着嗓子道:“下去”
花怜亦是吃惊不小,按说他这副模样,叶泠月应该毫不犹豫地把他掀翻在地,可这大小姐完全不安往常的路数走,仅仅不痛不痒的看了他一眼,便垂下眉眼。
并非没有怀疑过叶泠月会猜到了他是谁,只是这样的怀疑于情于理都讲不通,夺舍,他花怜定不会夺沈承欢的。虽然沈承欢一直在研习禁术,但既为禁术,必然知之者甚少。即便沈承欢研习了十年,想必也未有成绩,否则以他死前几个月交恶叶家、交恶叶泠月,此时必定被剐的肉沫残渣都不剩。
不,以叶泠月厌恶他的程度,应该说沈承欢在招他回来的这条路上也没少受叶泠月的阻挠吧!
但以这几日的情况来说,无论他使出浑身解术作妖作怪,叶泠月都能忍,他不禁回想,这个改变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前几日?还是…他在叶泠月房中饮酒那日!
不管了,浪的一时是一时吧。
一时玩心大发,花怜赖在她上方不起,耍横道:“不下去。”
他突然发现,这种只有两个选择的问题真的叫他很难抉择,而他自打进了这房门之后一下就遇到了三个:
比如起不起…
比如上不上…
再比如下不下…
许久,叶泠月叹了口气,像是心底憋了太久之后突然喷发出来的一样,震的花怜心尖一颤。
一叹之后两人就这么干瞪眼僵着,这种情况,花怜觉得自己很有必要解释一番,“我只是想休息一下”、“你躺在外边,我必须要从你身上跨过去才行”、“我没有别的非分之想”,但一见她垂眉不语,花怜也不知该先说那一句。
恰逢此时,门外传来一道声响,叶鸢道:“阿月,你歇下了吗?”
声音不小,花怜吓了一跳,赶紧用手捂在了她的嘴上,冲着叶泠月比划了个“嘘”。
叶泠月的眼睛瞪的更大更圆了,立马像被人捅了一刀子似的开始挣扎。这一通挣扎毫无“世家公子第一人”的作派,亦无“大家闺秀的骄矜”,抡胳膊的抡胳膊,抬膝盖的抬膝盖。
花怜不敢松开她的嘴,叶鸢在门外站着,他又不敢弄出太大的声响。但此时自己两腿分开跨在叶泠月腰的两侧,这个门户大开的姿势,真怕叶泠月一膝盖捅到他的双腿之间去。
而此时,他竟毫不知廉耻的想到了那天晚上,叶泠月温热的唇在他耳边落下,那股子尴尬劲,如脱缰的野马一般,一下子冲上了他的脑门。
此时也不拘叶泠月一身男装,动作仪态毫无端庄柔美可讲,但不知是心里作祟,还是与之过分接触的纠连,此时的花怜竟对着床榻上的人起了不该有的“想法”。
花怜暗想:难不成这癖好也会借着重生感染,在他心里生根发芽,甚至开出小花来么!
不对不对,叶泠月本就是女儿身,他这想法理当如此,难不成这身体的特殊之癖好,也会借此机会被治到痊愈?
还来不及细想,叶鸢的声音又起,“阿月,我进去了啊。”
惊雷一声比一声响,叶泠月微微起身,轻轻一挥,花怜只觉眼前一阵斗转星移,整个人扑通一声,被掀翻在地。
叶鸢推门而入时,恰逢花怜扑面撞地,见花怜此状,不禁讥诮道:“沈二公子何故行此大礼,我真是吃消不起啊。”
花怜趴在地上,缓了好一会儿,才把天地正位,他也不恼,直起身子道:“小叔叔吃消得起!方才你家侄儿把我、把我......我今后自然是他的人,侄儿给叔叔行礼,有何不可。”
叶鸢一听,气不打一处来,痛斥道:“死断袖,你这脸还要不要!”
而叶泠月仿佛是还未从方才“惊世骇俗”的举措中挣脱出来,此时也只是佯装一身“正气”地立在床边。
花怜见此,不禁憋笑,对于叶鸢的话也不恼,厚着脸皮道:“不要、不要了,早就不知丢哪去了!”
叶鸢手握风华,微微颤抖,怒极而啸:“不知羞耻!”
花怜连忙退后五步,避免被叶鸢一怒之下失手捅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