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下!汝这逆子,还敢回家?看吾不打死你。说,汝把家中口粮都偷去干什么了?刘安刚拿着钱回到家中被其父刘文敏喝道。
“阿翁,吾拿去给表兄制糖去了。”刘安跪下道。
“又是那刘庆,吾先前不是说过了么,叫你不要跟他厮混。他家已是穷的叮当响,就差没去要饭了,我那兄长也是不明事理,就这还给刘庆读书,看吧,现在得罪了游缴大人,能有什么好下场。”刘文敏道。
“可是阿兄他不一样。”刘安辩解道。
“有甚不一样?灾祸旦夕便至,往后不许你跟他来往了。如今自家的口粮都没了,你这孩子怎如此糊涂。”
“阿翁,阿兄他是拿甜菜制糖的,这是县尉大人赏他的钱。”刘庆把怀里的一贯钱递给刘文敏道。
“嗯,一些赏钱罢了。嗯?竟有这么多,这是他给你的?”刘文敏惊讶道。
“是啊。阿兄拿了钱就分了我一半,说是有我的一份。”
“起来吧,就算能赚点钱有何用?就凭他斗得过游缴斗得过县里那些大人吗?往后还是不许你往来,免得吾家遭殃。”刘文敏接过钱一个一个细数道。
“可是”刘安正要辩解。
“没什么可是,再说就接着跪,往后不许你和他说话见面,有空便种地去吧。”刘文敏狞视刘安道。
“是,谨遵阿翁教诲。”刘安低下头啜泣道。
晌午,集市里三三两两有几个人正在问价,刘庆就在其中,他把那一贯钱又买了许多甜菜、筛篓,回到家里,只见宋谦带着几个乡邻正在等他。
“刘君,今日你送我的庆糖,我拿回去给了乡邻尝尝,他们都道好吃,央我带他们来买点,没有打扰刘君吧。”宋谦道。
“有什么可打扰的,我父养病在床有人陪着说说话也是极好的。至于这庆糖,乡人与我有恩,第一次来全当白送。”
“多谢刘君了,刘君仁厚。”乡人纷纷道。
刘庆又送了些糖出去。本想把今日买的这些全制成糖,心里有些纳闷刘安这小子怎么没来,平日应该早早在此等候了,没了这小子自己一个人还真有点费劲。
一夜无话,制完糖已是半夜了。
第二日清早,刘家门口又是熙来攘往,刘庆被乡人声音吵醒了,揉揉惺忪的睡眼,又起身去发糖了。他拿出大约四分之一的糖分发给众人道:“庆于古书中发掘这制糖之法,此物的确甚是味美,若乡亲品尝后还想要的,一斤一百钱大可来找我买。”
当即就有人领了糖,又买了些走了,除去送的部分虽说不能赚钱保本也是够了。
第二日,买的人更多了,刘庆把卖了四分之一大约又赚了一贯,却是累了个半死。想到:这穿越过来的都是像我这么累的么,这啥活都自己干还是不行,刘安又不知在干什么,得找个小弟帮忙才是,便想到一个人。
刘庆来到宋谦家中,却未曾见到人,细看了看只觉得真是挑对了人。他这房子低矮破旧,屋里终年不见阳光,昏暗潮湿,石头已经有点发黑,土墙已经斑斑驳驳,像是在诉说着年代的久远,房门已经没有了。等了半天,宋谦终是回来了。
“刘君,你在此等我吗,我家贫寒,没有什么招待贵客,只一些糖还是刘君前几日送的。”宋谦有些窘迫道。
“无妨,你我兄弟也。休说贫寒,我家不也一样,我今天来正是帮宋君解决这事的。”刘庆毫不在意,径直席坐在榻上道。
“刘君深有才智,还请刘君指点谦一二。”宋谦施礼道。
“敢问宋君现为何职?获利几何?”
“只是做些差役,刚够温饱,何谈获利?”
“我刚发掘制糖之法,急需人手,若宋君不嫌弃可来我这里,大约两个月一贯钱,不知宋君意下如何?”
“多谢刘君抬爱,如此可比得上百石了,敢问刘君谦之职也?”
“事情不甚简单,只是于各处收购甜菜便是。不过这几天可能任务重些,需宋君领些人手帮吾宣传一下这庆糖。”
“实是刘君抬爱,谦不甚感激,此事吾应下了。”宋谦见这差事如此简单,报酬却是不低,平日有些力气跑腿混口饭吃,在这乡里除了刘庆就再无他人看得起自己,士为知己死自己定要报答刘君。所谓善因结善果,后正是这宋谦救了刘庆一命,这是后话不提。
眼见宋老头从外耕作回来,刘庆从怀里掏出几百钱施正礼递给宋父道:“宋公,宋君前日随吾往县里一同赚了些钱,这是县尉大人特命我送来的,还请宋公收下。”
宋父乐的合不拢嘴,笑道:“好,好啊,我儿有出息了,你以后要多跟着刘君,我这老儿也活了不少岁月见了不少人,刘君是有大本事的,你多学学总是好的。”
刘庆笑了笑,施礼出了门,却见宋谦眼眶通红、浑身颤抖施了大礼道:“刘君……刘君,吾……吾。”
刘庆拍了拍宋谦肩膀道:“宋君你的意思我都明白,你我兄弟,不必客气。宋公颇有智慧,多多孝顺老人。”
刘庆走了几步,只见身后宋谦跑到自己身前半跪,哽咽喊道:“主公,谦此生任凭驱驰,甘愿为君效犬马之劳。”
刘庆穿越汉末第一次有人喊自己主公,只觉得妙不可言爽快极了,赶忙将宋谦扶起,沉声道:“好兄弟,今后你我福祸相依。”
二人畅谈一番过后,刘庆归家后见一小厮在自家等候。
见刘庆进门,那小厮趾高气扬、两眼朝天道:“你就是刘庆吧,县令有请,明日前去县令府中赴宴,别忘了。”
刘庆还未回答,那小厮便自顾自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