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黎家长子浑身铠甲,腰间榜者一柄枯木之剑,其周围风影绰绰,时而刮起一阵旋风,极其玄妙,正是八品祥瑞遗风木。
看三弟吃瘪的样子,黎太风冷哼一声。
“想不到文才武功的黎振,黎三公子,也有这般惊讶时刻,倒是少见。”
黎振随即阴下脸来,质问道。
“大哥为何如此嘲讽小弟,又引得外人介入,真想弄得黎振鸡犬不宁,父亲死不瞑目吗?”
黎太风听到此话,大怒。
“你怪我?我还想问问你,心怀鬼胎,父亲早已去世多时,你却伙同这鬼书生,秘不发丧,暗中窃取黎印之运,妄图控制府衙,真是个大孝子啊!”
说完,抽出遗风木所凝之剑,指向他的三弟。
“今日若不交出黎印,别想走出府门。”
看到黎太风咄咄逼人的样子,黎振愤恨不已,大哥娘家乃墉城高门,所备实力自然雄厚,就连守备司的统领也早已暗中投诚。
不过黎天师始终与墉城不和,故而更倾向于三子,再加上黎振的确本领高超,道法悟性极高,年纪轻轻就掌控八品祥瑞黎沉树。再九死一生融合八品噩兆遁尸墓,修有上古秘书奇门遁甲的些许呼吸之道,前途远大。
因此黎天师在此前一直更亲近黎振,就连掌控黎振气运的府令之宝黎印都交予三子保管,这让大儿子黎太风心生怨恨,早已不满。
奈何黎天师道法高超,威压黎镇,谁都不敢与他作对。可如今离奇死亡,顿时让黎太风得到千载难逢的机会,在娘家势力的帮助下笼络周边,实在是等不下去的时候,便率领守备司直接攻入府邸,妄图夺下黎印。
黎振阴着脸,看向大哥,忽然说道。
“大哥你糊涂,爹爹死亡之事处处诡异,再有发现黎振内有恐怖噩兆入侵,才秘不发丧,讨论对策。当日决定,你又不是不在场,此刻为何突然发难。”
提到恐怖噩兆,黎太风明显一慌,可随即想到什么,面色便狰狞起来。
“少废话,待我掌控黎印,就算有何噩兆,也能轻松镇压。何等噩兆敢入我古都道国之城,兴风作浪!”
就在这时,场边忽然传来一声轻灵女音,语气却颇多斥责。
“你与守备司交结,难道爹爹真不知晓吗?还不是自家孩子,不愿我们手足相残。墉城早已觊觎黎镇许久,只是迫于爹爹道法,始终没敢识破脸皮。
如今你尽数引进墉城之力,就算拿到黎印,不过是具傀儡罢了,有何作用。”
一位翩翩女子款款而来,绣鞋轻踩,步步生莲,鹅黄衣裳淡白长裙,身子婀娜多姿,胸前澎湃盈盈难握,脸蛋吹脂可弹,秀美中带着一丝英气,面对黎太风丝毫不畏,性子不显懦弱,正是黎家二女黎漓。
其身后站着几位气息深沉的健壮之人,无不是黎振中商贾家族的执掌者,只是比寻常之时,少了几位。
黎太风看向二妹,怒道。
“连你也要站在他那边吗?”
黎漓丝毫不在乎大哥的看法,继续说道。
“不是站在谁那边,而是要遵从黎家的责任,保护黎镇及万千百姓。
你看看府外的血雨,这分明是噩兆出世的征兆,不知有多少家族百姓被噩兆侵蚀。
他们可有黎府的‘风调雨顺’?即使藏于破烂屋中,又如何逃脱灾祸。
你选择今日入府强夺黎印,若是有个闪失,镇内彻底失去镇压之宝,气运散失之下,黎振成为人间鬼蜮,到时候就算你掌控了黎印,又有何用?
难道做这鬼府之主不成?
醒一醒吧,大哥,墉城根本就不是想扶你上台,而是要毁掉黎镇!”
黎漓说着,还看向身周数人,只见他们眼中充满忌恨与愤怒,以及悲痛,想必身有体会。
黎家之人有宝物罩着,就连血雨都无法入侵府衙,可其他人呢,不知不觉间便被侵蚀,家破人亡。
若非二小姐救助,恐怕要被彻底覆灭。而到了现在,黎太风还想着夺权篡位,简直昏庸至极,若把黎镇交给这样的人,就算勉强度过眼前劫难,之后也寸步难行。
黎振也开口道。
“大哥,二姐说得对,如今关键是镇压入侵的噩兆,而不是争夺黎印。若是能够消灭噩兆,我与二姐将这府令,拱手送上又如何?”
听得二妹与三弟的话语,豆兵之后隐隐有些骚动,是一群带着斗笠的不速之客,各个道法波动不弱,想必就是黎太风倚作外援的势力。
此刻他们也盯向这位大公子,想看看他的态度。
不得不说,黎漓这话有些厉害,三言两语,就让本来沆瀣一气的队伍产生分歧,虽然本质上他们也各有目的,可能够让对方互相怀疑,也足够了。
道法对抗,顷刻间分生死。若有了间隙,便不再是可以依靠之人。
赵舍眼见气氛不对,大声说道。
“胡说八道,大公子仁厚无比,其娘家更是血亲之脉,何来傀儡一说。
再说,我们今日闯入黎府,正是为了解决噩兆之祸,黎印却是关键之物,容不得有差池,因此大公子才这般言语。”
黎太风听赵舍提醒,顿时不再犹豫,不管世事如何,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没错,我来此正是为解决噩兆殁源,为黎镇百姓解决灾祸。”
黎振却喝道。
“你疯了吗?这是黎府,怎么可能有噩兆存在,岂不见穹顶风调雨顺,连血雨都无法入侵,何伦噩兆。”
黎太风却没有理会,只是掏出一枚罗盘,上面勾勒密纹,有龙虎之象,山林大海,云起云落。一根漆黑指针摇摆不停。
“这是法宝寻噩罗盘,受祥瑞苦引的浇灌,能够寻到想要搜寻的噩兆。”
指针之上似乎涂抹了些许碎纸,不停地渗出鲜血,融入黑色指针中。在摇摆了一段时间后,终于停下晃动,指向一处地方。
但看着指针寻噩得方位,所有人都露出了惊愕的表情,目瞪口呆,不敢置信。
因为所指之处,是惨白灯笼悬停,“奠”字牌匾高挂,略显空荡的灵堂。
墨色棺木横立堂中,寂静得有些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