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校放假了。

李晓娜和卫辉告了个别，走了。

柳青青一声不吭的走了。

大部分学生都回老家过年了，但有一部分学生没有走，他们大都是从贫困家庭来的，利用过年这段时间勤工俭学，贴补生活。

宋师傅一家到西双版纳过年去了，说那里气候温暖，物价又低，很适合他们那样的家庭。

卫辉白天黑夜都在跑，困了就利用空闲眯一会儿，饿了就随便吃一点，渴了就喝。反正他不矫情，也许他的生活本该如此。

今天是年三十，卫辉早早就关闭了手机。他不想听到熟人的声音，不想听到别人的祝福声。他早早就往来穿梭于机场、火车站和码头与城区之间。没有休息的时间，一直忙个不停。现在城里的人们大鱼大肉，欢欢喜喜过大年，他一整天什么都没吃。而是要等着把那些酒足饭饱的人们一个个安全送到家。

华灯初，万家灯火。高楼大厦闪烁着霓虹灯，南江仍旧一片繁忙。卫辉从早到晚水米未进，一直忙碌。这会要送那些在酒店吃完年夜饭回家的乘客，渐渐的乘客少了，卫辉开着车来到江边，他下车坐在江边的水泥凳子，冷风嗖嗖。他全然没感觉。江面轮船的汽笛声和江两岸礼花鞭炮声交织，江两岸的霓虹灯交相辉映。卫辉的心是冷的，比从江面刮来的寒风还要冷。所以他的身不感觉冷。

此时的卫辉想起来了成眠地下的李艺、爷爷、养父母，他们可好。特别是李艺，被草草下葬。他们看到自己这副样子会不会心疼，因为在阳间已经没人疼他了。

卫辉打开手机，看了看时间，已经是凌晨三点多了，这时手机短信息提示音不停的响，卫辉一看手机里跳出来很多短信息，有刘发财的，项怀荣的，三个师傅的等等，特别是李虹的，说一直等他吃年夜饭，结果电话打不通，李晓娜也是埋怨，说祝福电话打不通。柳青青什么都没有。

卫辉心里想，你们都是我生命中的过客，但我非常在意你们，也非常感谢你们。要是在这个世界谁也不认识，该有多好。他不知不觉在寒风刺骨的江边竟然睡着了。

卫辉醒来已经快六点了，但天还没有亮。他关了手机。开着车返回市中心，在街边一个水龙头洗了一把冷水脸，开始新一天的工作。

忙碌的人们又开始出门了，有走亲戚的，到郊外踏青的。卫辉总是一趟一趟的送，到下晚又得一趟一趟的往回接。他想，反正只要你掏钱，爱咋滴咋滴。

今天是大年初一，忙碌了一天，卫辉估计晚出门的人很少，他想着早一点收车。

这时有四个男子走过来，其中一个问道：“跟我们跑一趟清河。行不行？”

卫辉：“只要有钱，跑哪儿都行。清河我多次跑过，平常是一千八，现在是春节，价格浮，收你们两千。”

“好。”男子答应着就要车。

“先付钱。”卫辉觉得几个人来者不善。他怕的是到时候他们拿不出钱，自己白跑了。

男子二话不说就给了卫辉两千，和其余三人就了车。

从南江到清河一路高速。凌晨两点到了清河。在前排乘客的指引下，到了一个偏僻的地方，后排座位的三个男子下了车，来到驾驶室旁，前排男子开口了。

“几个兄弟最近手头有点紧，向师傅借一点钱。”

卫辉笑着说道：“你们还在南江，我就知道你们的路数，我为什么要你们提前付费，就是怕你们到时候付不出钱来。不过我要告诉你们，如果耽搁了我的时间，你们要额外付费的。”

副驾驶男子看了看卫辉，说道：“年纪轻轻就这么狂，你没看见我们有四个人。”

卫辉不以为然：“在我眼中，你们就是一群蚂蚁，数量再多，有用吗？”

卫辉说完，熄了火，拉起手刹，拔了车钥匙。走下车。

四个男子围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