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黄锦一样焦躁不安的人还有吏部尚书许赞,自从上一次大学士夏言去到他的府上一趟之后,他都没有睡过一个好觉,没吃过一顿好饭。
不是说他家的伙食降了,而是没有胃口。
不行,咱应该去见见严嵩严阁老,这朝堂上的风气要变啊,眼下不但皇上疯了,夏言更是猖狂。
很快,许赞就来到严嵩府邸,这一次来许赞没有顾得上看严嵩的收藏品,更没有欣赏他的字画,而是一上来就直奔主题而去。
“严阁老,夏言在搞鬼!”身为文官领袖的许赞完全没有一点架子,在严嵩面前就像是小弟,此人绝对是严嵩的同党。
当初方献夫被严嵩怂恿着上奏书,让太子过继到方皇后名下的时候,他差一点点站出来附和,不是他脑袋灵光转的快些,说不定他的坟头上已经长草了。
可是这样的人依然不知悔改,这样说其实也不准确,应该是他们这些严党,自从踏上严嵩这条贼船想下来谈何容易。
再说以前的严嵩是什么,天底下人不知道嘉靖皇帝,只知道严阁老,一手遮天的玩意,咱不跟着他混跟着谁混。
可眼下皇上变了,皇上不炼丹了,不但不炼丹,竟然还要拿他们这些道士开刀。
严阁老父子以前不是常常闭门不出写青词吗,就算北方在战争不断的情况下,依然不闻不问,酝酿着青词,灵感和才华差一点点用尽枯竭,压榨的只剩渣渣来讨好皇上。
如今,皇上竟然不炼丹了。
家中厚厚的青词手稿嫁不出去,这跟谁说理去。
受宠的不再是严嵩,而是反对道家的夏言。
“坐下来,慢慢说!”严嵩缓缓给对方倒着茶水,屋子里面充满着茶香。
许赞喝了一口清茶,把那天夏言去到他府上的事情都说了一遍,
“严阁老,咱看情况不对,皇上不但变了,并且还要夏言草拟改革方案,想要对内阁,三公六部,内外军营全部变革,咱们不能不防啊!”许赞看着颤颤巍巍的严阁老,迫切的说道。
严嵩脸上没有表情,听完对方的陈述,沉默很久,才缓缓说道,
“这,咱何尝不知道,皇上已经不是以前的皇上,朱厚熜已经不是以前的朱厚熜了。这咱知道,所以你看,咱家中这些厚厚的青词都堆积如山了,咱都没有敢呈上去。”
“皇上变了,咱们也好跟着变,咱们是为皇上服务的,你说是不是。以前皇上不炼丹的时候,咱不是也深受皇上的器重吗?事情需要慢慢来,急不得!”
“夏言就是因为敢说敢干,心直口快,皇上才喜欢这种人。你以后也要好好在皇上面前表现表现,文臣之中你是领军人物,只要不出现大的岔子,皇上也奈何不了你!”
许赞一脸懵逼,我艹,严阁老,你竟然早就知道了,为什么不跟咱分享。
还要怂恿咱好好表现,好好表现是不是也有危险不知道,但是夏言的崛起对他们来说都不是好事。
根据夏言的脾气,他上马之后,绝对要把严嵩的同党拉下来一批,干掉一批,顺理成章的换成他的心腹。可眼下,严嵩唯唯诺诺,竟然不敢和夏言硬扛,我许赞也是醉了。
未来风向不对,咱不敢蹦跶的太厉害。
许赞告别严阁老,在回来的路上一边走一边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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