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时辰后。
再无可问的谢今安,手起剑落宰了木乙道人,经过仔细搜身后,将其尸体付之一炬,然后在柳树下刨了个坑,将灰烬就地掩埋了。
把一些散碎银子随意塞进口袋,谢今安的目光落在剩余的两样东西上。
一块五边形的令牌,有男子拳头大小,材质是某种没见过的金属,呈暗灰色,散发着深幽的光泽。
令牌正面有个古篆体的玄字,背面则刻有一幅繁复的图案,似是山水画,又像是某种抽向的图形。
仔细检查过后,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还一本兽皮道书,名曰《扎纸傀儡秘术》,谢今安大体翻了翻便索然无味了,里边记录的傀儡秘术虽然玄奥异常,但几乎所有威力大的扎纸傀儡,都要用到活人的生魂。
他不可能入魔道。
别说他自己修习,连传给别人的可能性都没了。
所以这一部废书。
收拾好东西,又检查一番附近,没有疏漏后,谢今安带着一犬一狐,走出了柳林,沿来路返回乱葬岗。
何头正坐在官道边发呆,背上背了一个用外衣包起来的简易包袱,看鼓鼓囊囊形状,不用问也知道里边包的是什么。
他已经收拾好爱卿的遗骨,连坟穴都已经重新填埋了。
两个人的马在悠闲地啃着青草。
见谢今安安然无恙返回来,何头目光露出些许希冀,“你……没让妖道跑掉吧?”
谢今安拍拍他的肩膀,“走吧。”
小狐从他衣袖探出脑袋,道:“你师傅我和公子一起出马,焉能有差错?”
随后抬起一只前爪做出抹脖子的动作,嘴里发出清脆的“咔”。
黄天帅也愉快地摇摇尾巴:“汪!”
何头顿时大喜,帮谢今安牵过马,然后干脆把黄天帅抱上了自己的马,一人一狗共乘一骑,与谢今安一起朝泗水县城的方向奔去。
……
与此同时,扶台省府黎安城郊外,有处风景秀丽的僻静山谷,山谷半山腰上,有一处金碧辉煌的道观。
前院香烟缭绕,香客络绎不绝,大多非富即贵。
后院古树参天,静谧肃穆,罕有人至。
此时原本宁静的小院里,忽然房门被推开,走出来一位六十余岁模样的老道士,他的目光中带着一抹讶色。
老道士立在院中,抬眼望了望碧蓝的天空,目光落在悠然不动的大团云朵上,缓慢掐着法诀,随即陷入了沉寂。
良久之后,他才长叹一声,“木乙他果然出事了……”
“师尊。”
从偏院里又走出来两男一女,三人都是道士妆扮,为首男子已近中年。
恭敬对老道士施礼后,才道:“师尊是说,师弟他……”
“你师弟刚刚已经陨落了。”
老道士侧过身,打量了中年道士三人,目光由清冷变得凌冽。
吩咐道:“你师弟向来表面恭敬,实则不把为师的话不当回事,与那曹施主走得太近。
他是什么人,我们都很清楚,恐怕这次殒命也因他而起,你们三个去曹府问个清楚。”
“谨遵法旨。”中年道士躬身领命,却迟疑着没有马上离开,“若问清原委,是否让那曹施主给个说法?”
老道士轻哼一声,“我正阳道人的弟子,还需要让别人给说法?
你们直接去把杀害木乙那人请来,为师要亲眼看看,什么人敢动本尊的门人弟子。”
三人闻言一起变色,齐声道:“领法旨!”
……
傍晚。
谢今安回到了临水镇的小院,何头背着爱卿的骸骨,趁着天没完全黑,回了泗水县城,找棺材铺赶制棺椁。
好几日没见的周老秀才,听见开门声,乐呵呵地来看他,“回来了?”
“回来了。”
“喝点?”
“喝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