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被他一激,来了拧劲,“我做不到会怎样?”
谢今安一笑,“银子还给你,但你得把刚才练的刀谱卖给我们。”
何头心里猛动了下。
还特么是读书人脑子好使啊。
面上仍装作若无其事。
少年犹豫了片刻,咬咬牙,“成交!”
何头接过三枚铜子,用手一捻,就知道没动过手脚,他与那少年间隔五步站定,随手向上一抛,半点没有为难少年的意思,三枚硬币翻滚着被抛上半空。
“官爷请退后!”
少年盯着三枚铜子,目光灼灼,出言提醒时人已经高高跃起,钢刀闪亮,耀人双目。
何头只听到叮叮叮三声脆响,三枚铜子便落在了地上,他就近捡起来一枚,只看了一眼,便面色大变。
他把那枚铜子递给谢今安,又去捡另外两枚。
少年单手提刀,站在那里一语不发,表情却胜券在握。
谢今安用大拇指轻轻摩挲铜钱,其上武德通宝四字只剩下两字,通宝两字的位置,被刀锋硬生生刮去,露出铮亮的新铜,刀口光滑平整。
毫不意外,另外两枚铜钱亦如此。
何头双手抱拳,面带敬意,“小兄弟好功夫,何某服了,请到望海楼痛饮三杯。”
围观百姓这才明白过来,爆发出掌声和欢呼。
这刀法神了!
少年被气氛感染,脸色微微涨红,待声音静下来,朝何头还礼道:“银子留下,酒就免了,在下不会饮酒。”
然后把尴尬的何头晾在一旁,少年朝四下拱了拱手,朗声道:“各位,在下初到贵地,希望有习武之人不吝赐教,能与在下切磋一番,顺便指点在下一二!”
我擦!
切你妹的搓啊。
四周顿时安静下来,围观的百姓不自觉地朝后退了退,傻子才跟你跟你打。
这种倒霉孩子,就是短炼,被社会狠狠毒打几次,你就识抬举了。
何头白了少年一脸,走到谢今安近前,便一言不发。
谢今安同样意外,抱着膀子,笑呵呵看少年装逼。
见没人应战,少年宝刀入鞘,随手放在破包裹上,又提高了几分嗓音道:“不用兵刃,只比拳脚,点到为止,决无大碍,希望贵地能有高手不吝赐教!”
“请不吝赐教!”
“请……难道贵地没有习武之人吗?”
“难道贵地之人,都没有胆气吗?”
土狗黄天帅听不下去了,嘴里发出呜呜的低吼,呲出雪白的犬齿,连脖颈上的狗毛也立了起来。
谢今安扯了扯狗绳:“好狗不跟傻人斗。”
狗绕着谢今安转了半圈,在他另一侧蹲坐下来,伸出舌头呼呼喘气。
少年依旧在装逼,“难道……”
“闭嘴!”
一道清脆的女声从人群里传出来,打断了少年的狂语,所有人都随声看过去,人群分开处,走进来一个年轻尼姑,身着腰宽袖阔,圆领方襟的素色法衣。
身姿修长,矫健如风。
本该灿若春华的妙龄美人,却偏偏清素若九秋之菊,眸光如霜雪。
谢今安喃喃道:“飘然自有姑射姿,回看粉黛皆尘俗,写的就是这等人吧?”
何头是粗人,“啥意思?”
谢今安:“就是长滴好看。”
何头点点头:“可惜出家了。”
谢今安:“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