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先是吃惊,随后哗然,进而是不屑和质疑。
但见老秀才和谢今安都没有解释的意思,人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还是很有默契地选择了跟了过去。
有热闹谁不爱看?
原本五六人的队伍,一下子扩大到三十几号人,簇拥着谢今安直奔城门而来,顿时引起了守城军兵的注意。
非常时期,这一大帮人,还牵着大狗,要作甚?
军兵未动,一个巡检装扮的人带捕快先迎上来,举手示意众人停步,“非常时期,禁止聚集,领头之人,上前说话。”
谢今安上前一步,拱手道:“何头辛苦,谢某捉了伤害董生的狐妖,带几位人证去拜见知县大人。”
“原来是谢公子。”
谢今安有秀才功名,近来做善事散尽家财名头极盛,何头认出他后赶忙抱拳回礼,随即讶道:“谢公子捉到了伤害董生的……狐妖???”
“不错,”谢今安从老秀才手里接过口供,递到何头面前,“请过目。”
何头接过口供,匆匆扫了几眼,疲惫的脸上顿时笑成了菊花。
忙道:“你们继续严加盘查来往行人,不可错放一个,我随谢公子回一趟县衙。谢公子这边请……你们这些看热闹的,就不要进城了,县城里有大案,闲人免进。”
“何头,绸缎庄命案,可有头绪?”谢今安随何头进了城门,随口问道。
何头不住摇头,“昨夜案发时无人可知,直到接近天亮时,孙家之人去给孙掌柜送餐食,才发现并报了官,幸好那时城门还没开,凶犯还没跑出去!”
看来官方反应够快,凶犯的确可能还躲在城里,谢今安试探道:“依何头之见,是寻仇和劫财?”
“劫财面大,且早有预谋,甚至有内应也说不定,”何头叹了口气,“当然也不排除仇家蓄意所为,毕竟无奸不商嘛……”
谢今安:“怎么说?”
何头四下看了看,压低声音,“昨日恰逢绸缎庄盘点上半年的账目,才会有那么大一笔现银,孙掌柜带着账房和伙计足足数了一夜钱!一千六百多两呀,我们当差的拼死拼活,一年也挣不了三十两……至于那些绸缎和布匹,不好携带又难以销赃,几乎没丢……”
你品吧。
凶犯就是掐着点,等你数好钱,他才去抢!
谢今安自然明白他的意思,没再说话,看向排队出城的人群,士农工商,形形色色,已经足有两三百人。
咦?
谢今安目光落在人群靠近队头位置,一顶二人抬的小轿上。
那是一顶女轿,装饰精巧讲究,红缎作帏,辅以垂缨,显得小巧华贵,漂亮典雅,具有浓厚的闺阁气息。
泗水县稍微有钱的人家,都用得起这样的轿子,所以并不少见。
但还是引起了谢今安的注意。
小轿前后各有一名轿夫,身穿粗衣,体格精壮,都在二十七八岁不到三十的年纪,这样两个轿夫抬起二人女轿来,本该轻松无比,但从轿夫的站姿看,显然并不轻松。
加上太阳越来越晒,两个轿夫不停擦着汗,不时跟家主低语说着什么。
家主看起来三十出头,穿着考究,身后还跟了两个精干的轿夫,其中一个背了个不大不小的包袱。
“何头,你说那个轿子里坐的什么人?”
何头循着谢今安的目光望过去,“像是出远门探亲戚,轿子里八成是家里的夫人,要四个轿夫换班,看来路程不近呐。”
“路程的确不近,”谢今安眯起了眼睛,低声道:“而且那家夫人颇有些分量……”
何头点点头,也看到了那两个轿夫在擦汗。
谢今安忽然停下脚步,低声道:“刚才你看见了没?我要是何头你,现在就带人过去查查。”
“你看见了啥?”
何头不由得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