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不”小朱蒂可爱地摇着头,“哥哥没有助人,田叔你也没乐,顶多算是‘狐朋狗友’。”
没啥文学素养的田时伟一时语塞。
卢梭家真是生了两个小怪物,一个8岁就能打碎他的蛋,另外一个5岁就能欺负他的智商。
没一会儿,卢梭又进了病房,而外面的争吵声已经停歇。
“婚礼取消了。”卢梭坐在田时伟的病床旁,带着一点严厉的责备,“老田,你这事办得不对。”
“是不对。”田时伟苦笑,“我一时冲动。”
“是‘早有预谋’。”小朱蒂或者可被称为‘真相蒂’,“田叔早就跟哥哥商量好了,这是‘苦肉计’。”
“dd真聪明,连苦肉计都知道。”卢梭抱起朱蒂。
“三国演义里周瑜打黄盖欺骗曹军然后……”朱蒂越发得意起来,小嘴吧吧地说。
“嗯,dd先等等,等爸爸先处理好你田叔的事。”卢梭转头瞧着田时伟,“咱们认识十来年了吧。”
“十三年了。”田时伟说。
“你和郑妮也认识十四五年了吧?”卢梭再问。
“十六年了。”田时伟说。
“那之前十六年你都在想什么?你不知道郑妮喜欢你吗?”卢梭皱眉,“你谈了那么多女朋友,谈到她都快三十岁了,也没想起她,现在郑妮好不容易有份好姻缘,你又来搅和,硬给搅黄了,老田,你这是缺德啊!”
“我知道我命里缺德,但我命里不能没有小妮。”田时伟说。
卢梭一时语塞,想着你不止缺德,你还缺脸呢。
沉默一下。
“你真要娶她?”卢梭问。
“真的。”田时伟立刻回答。
“那你知道郑妮在举行婚礼前,就已经领证了,如果她离婚,那就是二婚了,你爸能答应?”卢梭再问。
“大不了脱离父子关系,但我相信他舍不得的。”田时伟笑着,“我大哥没有生育能力,我妹妹生不出姓‘田’的,他得指望着我传宗接代呢。”
卢梭思考了一下,便点头:“行,那你跟我走。”
“啊……去哪?”田时伟愣了。
“因为你干得好事,郑妮去民政局离婚了,既然你决定娶郑妮,我带你去,你跪着求着试试她能不能答应嫁给你,如果不答应,你就再也不要纠缠她了,放她一条生路,好不好?”卢梭说。
“说实话,她不答应我也得缠她一辈子。”田时伟正色说,“但老卢你说得对,打铁的趁热,走!”
田时伟翻身下床,然后一声痛嚎,又翻回到床上。
卢梭瞧着他真空病服内那团乌黑的东西,十分惊讶。
“老田你这样的话……郑妮嫁给你也是守活寡吧?”卢梭说。
“说什么屁话呢!老子金刚不坏,不用消肿也能用,还显大呢!”田时伟咬着牙重新站了起来。
瞧田时伟额头直冒虚汗但还硬挺着的样子,卢梭有点相信田时伟的诚意了。
……
民政局。
穿着婚纱的郑妮,拿着手中的红本,一脸茫然。
2004年开始,离婚证也改成红色了,所以红本换红本,样子没换,换得却是一纸心碎。
新郎头也不回得走了。
想起新郎在刚才说的那些说她是‘**荡妇’的指责,让郑妮想解释的心情全部消失了,现在望着新郎的背影,忽然明白一件事,那就是,在这件事里,她是受害者,他也是受害者,问题只在于,她不够爱。
“我错了……”郑妮喃喃地说。
“你还知道自己错啊!”郑母咬着牙骂。
“我知道啊……”郑妮忽得一笑,笑容苍白,“我知道啊……”
“阿姨,别说了,谁都不想的。”朱诺见郑妮状态不对,便劝她母亲别说了。
就在这时,一辆救护车忽得停在不远处。
嗯?
朱诺刚才还想着瞧郑妮这模样,要不要送她去医院呢,救护车这就来了?
但救护车后门打开,一个人先拿下一个轮椅,然后再抱下一个人,然后就把这人放在轮椅上,推着轮椅跑了过来。
推轮椅的是卢梭,被推的竟然是田时伟。
一路磕磕绊绊,等田时伟被推到郑妮面前时,他已经疼的表情扭曲,说不出话来。
瞧着田时伟这副模样,郑妮轻蹙眉。
好半晌,田时伟才抬起头汗流满面地说:“我欠你的,我赔你一辈子!”
郑妮冷笑。
……
2020年。
纠缠了三年的田时伟和郑妮这对痴男怨女,终于举办了婚礼。
婚礼地点选在鹏城体育场,田时伟发誓要给郑妮最好的一切,包括婚礼,也不能输给卢梭当年的‘奥运婚礼’。
大家都奇怪,这三年里为什么田时伟转了性,从花丛浪子变成了一心一意的好男人,棒打不走地缠了郑妮三年,终于挽回了这段姻缘,田时伟对这件事原本守口如瓶,但今天可能是太开心了,也喝了太多的酒,才吐露了一点不知道是胡编还是乱造的原因。
“我做了一场梦,梦里我没参加奥运,也从来没得过第一名,一直在省队没跑出来,家里也不重视我,然后我和郑妮结婚了,那一生虽然过得很窝囊,但很幸福……所以我要娶小妮……”
醉眼蒙眬的田时伟,喝着酒说着胡话,他说完后指着卢梭笑哈哈地说:“我梦里没你,没有你这个世界冠军,尤塞恩是短跑之神,他统治了整个世界短跑整整八年!”
……
“田叔喝醉了。”已经13岁的卢世锦非常冷静得说。
“对,他在说胡话。”7岁的朱蒂表示同意,“或者他看到了‘世界的真相’。”
嗯?卢世锦愕然望向朱蒂。
朱蒂抿嘴一笑,说:“黑客帝国。”
哦。卢世锦点点头。
朱蒂问自己的哥哥:“哥,你以为我在说什么?”
卢世锦想了想:“我以为你在说桃花源记。”
兄妹俩彼此瞧瞧,都露出瞧着挺可爱的思索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