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筱雅也是非常节俭的女生,一件连衣裙能穿四年,裙摆洗得磨损出两个小洞了,她都想办法给缝补上继续穿起来。
她是单亲家庭,母亲在老家小县城的棉纺厂上班,其实就是一个小作坊,每天都要在闷热的车间里站着工作12个小时,下班回到家脚踝都是浮肿的,非常辛苦。
孙筱雅从小就懂事儿,从来不乱花钱,穿衣方面非常节省,吃的方面更节省。
姜半夏在诊室的时候,第一次见到孙筱雅,就看出来她也是穷人家的孩子了。
他们都是同一类人,当初上大学的时候,他比孙筱雅的条件还要艰苦,所以他才会帮孙筱雅多争取一千元的奖金。
姜半夏吃饱了,也喝好了,拿餐巾纸擦了擦嘴,然后若无其事地说:“下午的时候,他们肯定会把演员都分配给你们接诊,能挣多少奖金,就看你们了。
当然,万一遇到伪装得非常好的病人,有些犹豫地话,可以看我的手,如果是演员,我会一直握着拳头。”
他这番话,主要是说给孙筱雅听的,因为他知道,赵易虎和钱树林都有些不服气,不会听他的建议。
“好!”孙筱雅听到姜半夏这番话,像吃了定心丸,顿时放松了很多。
赵易虎却有些不服气地问:“你怎么知道,他们下午不会给你安排演员?”
“我猜的。”
赵易虎笑了一下,眸子里闪过一丝不屑,心里腹诽道,真要猜得那么准,干嘛不去买彩票?
姜半夏并不是猜的,而是小慧慧帮他偷听了秦香香的那通电话。
小慧慧的领域范围是一百米,秦香香刚出包厢就给助理打电话,小慧慧一字不落地全都告诉了姜半夏。
“你们继续,我吃饱了,三年没回来看过了,我先下楼去附近转转。”
姜半夏说完,又跟郭老师打声招呼,然后出去了。
郭老师等姜半夏走了,对三位学生说:“半夏变了。”
“变了?”孙筱雅有些好奇,现在的姜半夏,跟三年前的姜半夏有啥变化?
郭老师说:“以前的姜半夏,兢兢业业,谨小慎微,从来不会像现在这样,但是不管怎么说,人家真有天赋,老天爷赏饭吃,我们也只能羡慕而已。”
赵易虎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说出来了,“我看出来了,他确实有两下子,但是有点儿太轻狂了。”
郭老师说:“他不是有两下子,而是一个巨大的宝藏,你永远都不知道他随时能拿出什么令人惊喜的宝贝,就拿今天上午的接诊,他开出去的方子,你们都能看懂他的用意吗?”
姜半夏接诊的病人,大部分都是演员,但是这些演员也都有一些基础病,他仍然非常认真地开了方子,甚至还用上了针灸。
孙筱雅接着老师的话头,说:“有些能看懂,有些看不懂,不明白他为什么要用那样的方子。”
郭老师说:“看不懂就对了,你们都是非常优秀的学生,但是跟姜半夏比,仍然有云泥之别,差距不是一星半点,这就好比小学生看不懂数学家用的解题逻辑一样,都是很正常的事情,等你们都能看懂的时候,就能真正登堂入室,可以揆度中医奥义了!”
赵易虎心里更不服气了,老师竟然把他们比喻成小学生,把姜半夏比喻成数学家,有点儿过分了吧?
但是,他也不敢违逆老师,只能憋在心里。
孙筱雅却兴奋地两眼放光,“半夏无论是给病人看诊,还是遣方用药,都给人一种非常有灵气的感觉,真希望他能在咱们这里多呆些日子,能有机会多跟他学习学习。”
“有这样的想法就对了,每个人都有平庸的一面,包括姜半夏这样的天才也不例外,所以我们才要见贤思齐,不耻下问。”
郭老师比较看好孙筱雅,她将来的医术成就肯定会超过赵易虎的钱树林。
郭老师也很想让姜半夏多留几日,可惜,他知道姜半夏不可能会留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