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谦在正堂之内,面色苍白。
他没想到,徐州竟然会让不出去?!
刘玄德,他……
他来我徐州,居然不是为了图谋大位?!
“为何,为何他不受啊?”
陶谦茫然无措,一时间喃喃自语。
此刻,陈登也深深的叹了口气,看着刘备离去的背影,道:“在下认为,他恐怕真是个君子。”
“此时受徐州,寸功未立,为百姓所不服,若是真的受了徐州,如何能服众?”
陈登的话,让一众人陷入了沉默之中。
的确如此。
“不错,”陶谦垂头丧气的坐在了卧榻,显得更加的苍老了,“徐州都能忍住,他若是能成事,日后便有万世流芳的贤名,刘玄德,非常人也。”
唉……
众人看着远处的时候,忽然间门外有将士匆匆走来,很快到了正堂内,乃是曹豹的部将。
此刻他大汗淋漓,眼眸慌乱,双手一抱,单膝跪地,朗声道:“主公,不好了,曹操骑军突袭开阳,臧霸守不住,退往泰山了!”
“什么?!”
陶谦猛然站起身来,眼睛瞪大,一时间胸口气堵不已,一口气不来,两眼一黑,直接向后栽倒。
……
当天夜里。
刘备从徐州出来。
带了在驿馆居住的简雍,还有剩余的十七骑骑兵,还真的就离开了郯县。
朝着下邳就去了。
他此时根本没地方可去,只能去投曹操。
若是扬州袁术,向来是看不起刘备,绝对不会委以重任,甚至还会多方讥讽。
他那里去不得。
而若是去投荆州刘表,同样也会被荆州士族所嫌弃,荆州铁板一块,各大士族只会支持刘表。
现在最好的便是先投身曹操麾下了。
曹操求贤令所下,乱世唯才是举,要的是有才能的人,而且兖州士族刚刚内乱,正是缺人的时候。
这个时候去,刚刚好。
……
刘备也是个狠人,说去投就真的去了。
而他虽然不是陶谦部署,乃是客居徐州,但还是代表了不少,这一走,孙乾,糜竺两家庶人派就不再隐瞒了。
直接入了下邳城内,被委以职责。
在此等情况下,陶谦只能驻守在郯县,已经是完全无计可施了。
唯有陈登等士族一派,因为注重名誉门庭,不敢先降。
但陶谦的身体没日愈下,眼看就要呕血重病,在这个时候,他们也只能以书信先通与曹操。
下邳。
曹操亲自迎了出来,将刘备等三兄弟迎入城内,到城门楼衙署之入席而谈。
此刻正是下午时分,未曾到宴席的时候,所以案牍摆了酒水和水果。
曹操拉着刘备而入,到主位坐下后,举起酒觥来露出笑意,“玄德老弟,你可知,我亲眼见你来援陶谦,有多伤心?”
刘备眼观鼻鼻观心,原本不动声色,心中虽平静但尽可能表现得恭谦,听了这话立刻就站起身来,到正堂前深深鞠躬。
柔声道:“在下愚昧。”
“当时,只以为曹公乃是要背信弃义,不尊当时讨董联盟之情义,图谋徐州,到后来才知,乃是陶徐州部下劫掠曹公之父,又有阙宣自称天子而作乱。”
“曹公无论是为了大汉之大义,还是父仇之小义,都乃是应当讨回公道,”说到这,刘备还是没有和曹操对视。
鞠躬起来之后,再次执礼而拜,躬身下腰,一揖到底,再次道:“在下身为汉室宗亲,刘姓之人,应当感谢曹公骤灭阙宣,仁政爱民,正我大汉之风,实乃是有大功之人,如今方来投奔,愿曹公不计前嫌,收留我兄弟三人。”
这一番话,说得正气凛然,却又将陶谦撇得干净。
曹操不爱抚须,但此刻却捻着胡须看了他几眼,心底里更加对刘备感兴趣了,这些话,一般人可没脸皮说出来。
结果在他嘴里却是如此的正气,好似他真的是这么想的。
去徐州,不过是陶谦迷惑了他,现在倒来弃暗投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