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封闭的小山村,五年的时光,除了老人更老,小孩长大了些,其他的实在看不出有多大变化。
辰伯看起来还不错,可能是吃过那人参的缘故,精神健旺,一眼就认出了方唐。
当晚,听说当年的小伙子来了,人们都来看望,孩子们有了好吃的,自是欢天喜地闹腾不休。
大伙听得方唐要进山,均感诧异,劝说之下没有效果也就纷纷提出自己的建议,方唐一一感谢,又将特意换来的一袋铜钱给分了,次日一早拜别了辰伯,便提着把柴刀往山中进发。
循着依稀的痕迹艰难地往上走,感觉越走越是荒凉。
一伙人不觉得有什么不妥,一个人除了孤独,还是孤独。
好在一路上还算平淡,没遇见什么毒蛇猛兽,到得第六天日暮时分,方唐见到了那条当年长虫弄出来的“大路”。
数年过去了,那一线的植被在这深山之中,显得尤为明显。
方唐找个地方坐了下来,取下大铁水壶喝了水,望着那路心中感概丛生。
古朴安宁,略显庄重的道观,飞檐斗拱精美无暇。
方唐整了整衣冠,走到门口,一声熟悉而苍老的声音传了出来:“你来了。”
话音口气,一如当年。
方唐一脚跨进大门,就见灵羽子老道士盘坐在蒲团上,遂施礼问好。
灵羽子睁开眼来,朝方唐点点头,站起身来轻声道:“随我来吧。”
灵羽子将方唐带到一间静室,坐了下来,盯着方唐看了半晌,没有做声。
方唐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便开口问道:“道长好像知道我要来?”
灵羽子叹了口气,道:“该回来的时候,你终究会回来的。”
看了下方唐反应,又道,“道可道,非常道。”
方唐听得莫名其妙,问道:“什么是道?还请道长解惑!”
灵羽子摇了摇头,嘴角含笑:“小友熟知耳师弟所著《五千言》,难道没有所感?”
方唐一怔。
《五千言》自不用多说,这“耳师弟”三字一入耳,当真是震耳发聩:“难道老子是您师弟?”
“没错,三千年前,耳师弟也跟你们一样。”
灵羽子抬手止住了话头,显是不想在这个话题上再纠缠下去。
方唐虽胸中波涛翻涌,也只好强行压住,又问道:“人人都说我息宫被毁,此生无缘修道,您怎么看?”
灵羽子捋须颌首:“看来这就是你来此间的目的所在了。”
方唐也不回避,看着灵羽子,眼神热切而期盼:“正是!”
灵羽子注视着方唐,半晌才不着边际地问了一句:“你在渡虹居住数年,觉得此间如何?呼吸间可还适应?”
方唐一愣,但还是仔细地想了一下,回道:“此间草木繁盛,感觉空气异常清新,让人呼吸舒服至极!”